我極度哽咽地說道:“丹姐姐,不好意思,我失態了。”我感覺我自己真是膽小怯懦,喝個牛奶,和丹姐姐說說話,就這樣子我就淚如雨下了。弄得不好,不知情的人還以為是丹姐姐給我地牛奶太熱了,把我給燙著了呢。
而哪是這樣子,丹姐姐給我的熱牛奶溫度恰到好處,不熱不冷,最適合飲用了。我的哭泣完全是因為談及了我淒涼的身世而自覺可憐罷了。
丹姐姐說道:“沒什麼失態不失態的,都是自己人,姬白妹妹,你想哭的話就哭吧,一個人傷心了,哭一哭,心裏麵會好受一些。”
丹姐姐這話語說得倒是反而讓我有點兒止淚了,雖然說眼淚是情感宣泄的一種方式,可是這麼肆無忌憚的,而且別人還明說了哭一哭就好了,心裏麵實在是有點兒過意不去,這種感覺很奇妙。就好似你當人家的麵哭,人家不讓你別哭了,反而說些哭一哭就好之類的話語,這話語的效果隻會讓你覺得自己的行為很不得體。
我漸漸小了些哭聲,隻是前麵哭得太動容,現在牙齒還是一顫一顫的,哽咽極了。
丹姐姐用她那溫柔的手,像是蜻蜓點水似的,揉了揉我的腦袋,動情地說道:“姬白妹妹,你真是一個可憐的孩子,沒想到你的身世那麼的淒涼,你還能這麼堅強,真是另外刮目相看。”
“身世由命,我命不好,也沒有什麼辦法,隻能說天道不公吧。”我淡淡地說道,“得過且過吧。有的人生下來就是缺胳膊斷腿的,還有生下來就患了某種致命疾病的、生下來就被人販子偷走的,比起這些孩子,我應該還算幸運了。我每每覺得自己身世淒涼,命運不公的時候,我總是會這樣子想一想,這樣子一想我的心裏麵就會好受的多了,甚至可以說有一點兒感到小幸運了。”
我覺得我這種排解情緒的方式的的確確是卓有成效的,就好似一劑止痛藥,能夠把痛苦減弱,再減弱,雖然說也不能完全地遏製,而且有一絲自欺欺人的意味在裏麵,但是好歹心裏麵會覺得好受一些。
而好受一些,對我這種孤兒來說,總是聊勝於無,畢竟我的身世,我的遭遇,我的處境都已經夠悲催了,要是我飽受了外界的折磨,內心還沒有一點兒聊以**的東西,那麼就真的是人生沒有了任何盼頭,沒有了向前的動力。
而我姬白並不想做一個絕望的人,一個人如果沒有了向前的欲望,其實也不配稱作為人,就好似行屍走肉一般。我不禁想起了魯迅先生的一句話語,這句話語叫做“哀其不幸,怒其不爭”,這句話的意思是說,對一個人的不幸遭遇感到悲哀,而這個人不對自己的不幸遭遇抗爭,不爭氣而感到憤怒和遺憾。
這是魯迅先生對孔乙己的態度,我覺得絕望的人、行屍走肉、沒有前進方向和動力、自暴自棄的人,在本質上和孔乙己是有相似之處的,對他們的態度也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可我覺得我和這些人不一樣,我會爭取。我不會沉淪在現在淒涼的處境裏麵,我會努力地區去爭取美好的東西,比如說愛情、物質、身份、地位,我不覺得我這一輩子就這樣子了,我還年輕,我不會甘於現狀,我要過得更好才是!
從小到大我就在爭取,小時候家境貧寒,我於是就好好學習、天天向上,在文化課成績上一騎絕塵,為的就是“學習,生命飛翔的羽翼”,通過學出頭而發達。我也確實做到了,我考入了一所名牌大學,我隻要安安心心在裏麵念完四年的書,出來之後必然可以找到一個高薪職業,從此生活富足。然而我大學的第一年,就發生了如此的突變,始料未及。
但是我覺得,不管眼前有多麼的艱難困苦,隻要我還有一口氣,我還有夢想,我就會勇往直前,絕不後退。
“丹姐姐,現在已經是早上了,幫我把窗簾子給拉開吧,現在室內怪暗沉的。”我說道。
丹姐姐似乎有點詫異我的情緒變化也太快了,前麵還是嚎啕大哭,淚流滿麵的,現在就一臉輕鬆地說著這樣子無關痛癢的話語,她竟一時愣愣的看著我。
“丹姐姐,你別愣然了,我是真的沒事了,快去幫我將窗簾子拉開,我想看一看外麵的世界。”我笑了笑,對丹姐姐說道。
“好。”丹姐姐揉了揉我的腦袋,然後起身走向了窗台。丹姐姐的背影真的好高挑,身材也是真的好,前凸後翹的,實在是讓人覺得她是被上帝眷顧了,簡直就是上帝精心製造的一件藝術品。
丹姐姐緩緩地拉開了窗簾子,整個暗淡的室內瞬間就像是湧入了無數的亮光,瞬間就明晃晃了。我的病房的地理位置是真的好,而且在我入住這個病房之前,尹煮希醫生應該是不知道我就是姬白的,畢竟我也沒有隨身攜帶身份證,被車撞了還能憑借身份證辨認我的身份。我現在是一張古人舒嫿的麵容。
也就是說這病房的安排完全就是隨意的,不是刻意,這樣子一想我就覺得我好像很幸運。隨隨便便一安排,我的病房位置就是這麼一個“風水寶地”——
拉開窗簾子,玻璃窗外麵就是一片花花草草,有高大聳立的香樟樹,有不知名的綠油油的矮頭小草,還有五顏六色的花朵。
現在是十月中旬,在這個時間段綻放的花朵,嗯,我想了想——
都說十月丹桂飄香,那綻放了白色的花兒的樹木應該就是桂花了。我還記得桂花是中國傳統十大名花之一,我在大一的時候,曾聽大學花園裏麵負責栽種;培育的管理員介紹道:“桂花清可絕塵,濃能遠溢,堪稱一絕。尤其是仲秋時節,叢桂怒放,夜靜輪圓之際,把酒賞桂,陳香撲鼻,令人神清氣爽。在中國古代的詠花詩詞中,詠桂之作的數量也頗為可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