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山伯去就好。”景川壓根不想宮如意出現在學校裏,他不想同班同學見到她,更不想同學裏多出更多的“孫冕”來。
……雖然在家裏一口一個姐姐,但景川就是不知道怎麼的很不想被人用姐弟關係和宮如意綁在一起。
“又不讓我去參加?”宮如意無奈道,“五個學期了,我可一次你的家長會都沒去過,你姐姐這麼見不得人?”
“不是姐姐的問題。你這麼忙,不用特地抽空去參加家長會,反正也沒什麼重要的事情,要是去了,被人認出來又會圍著你說奉承話。”景川抬頭,有理有據,“你也不喜歡那樣。”
“但這可是你的家長會。”宮如意歎了口氣,她托腮出神地看著景川,“我想在家長會上當麵聽班主任誇獎我弟弟有多優秀多出『色』啊。”
景川:“……”這恐怕是等不到了。
明明知道他每天在學校做了什麼的宮如意怎麼說得出這種期待來?就他這逃課率,沒被發退學警告就已經很不錯了。
校長擔心宮如意怪罪,三天兩頭打電話到宮家請罪說自己沒管好其他學生,這事兒景川還是提前回家時偷聽到的。
接了電話的宮如意根本是另外一個人,冷漠又高高在上,接電話的語氣都是女王般的居高臨下,景川從頭聽到尾,立刻就明白為什麼那位地中海的校長會這麼害怕宮如意了。
任誰的前途和命脈被握在個軟硬不吃的人手裏,都會這麼戰戰兢兢的。
可偏偏就是這麼個在外人眼裏殺伐果決、不像個女人的宮如意,在景川麵前是個挑不出任何『毛』病的善解人意好姐姐。
……這戲演得可真好啊。
傷口還在隱隱作痛,可衛天察覺不到,他滿臉陰鷙地盯著躺在床上昏睡的小屁孩,恨不能在宮如意來之前就一刀捅死這不省心的掃把星。
大小姐說了他以後是個禍害,那這人以後就一定是個禍害沒錯!
要不是大小姐叮囑他要把這死孩子帶回來,衛天肯定在半路就下黑手了。
最令他無地自容的是,就這麼個簡單的任務——捉個才八歲的小屁孩——他還因為放鬆警惕一時大意而受了傷。
消息傳出去他衛天的臉往哪裏放!
更要命的是,大小姐也會跟著質疑他的辦事能力!
宮如意就是在衛天陷入胡思『亂』想中的時候推門進來的。她掃了眼躺在床上的瘦弱男孩,對那張臉也算不上陌生。
“小天。”
衛天恍然回神起身,“大小姐。”
“傷怎麼樣了?”宮如意低頭小心地用手指碰了碰繃帶和紗布的邊緣,“這幾天好好留在家裏休息,沒有急事的。”
衛天心中一暖,但還是搖頭拒絕,“您正是缺人用的時候,我哥又……這點傷不礙事。”
“還有山伯呢,我又不是缺人扶持就走不了路的小姑娘。”宮如意漫不經心地說著,又不放心地低頭又看了兩眼包紮情況,確認護士的技術很好之後才笑了,“你沒事就好。”
景川就是在這時候『迷』『迷』糊糊地醒了過來。
他盯著天花板茫然了幾秒鍾後猛地回過神轉眼打量自己所在的房間,發現這個陌生的房間裏觸目之處都是白『色』。
把他從萬安巷強行綁走的男人就坐在不遠的門口處,身旁站著個年紀不大的女孩子。
她正微微俯身和男人說著什麼,烏黑順滑的長發從肩膀滑落兩綹,臉上帶著令人不自覺卸下防備的溫柔笑意,就連景川這樣警惕心比常人強數倍的人也忍不住對她心生好感。
這第一眼的錯誤印象太深也太美好,景川一不小心,就記了一輩子。
好一會兒之後,景川才回過神來。看著男人的表情,他有些不屑地扯扯嘴角:眼神這麼明顯,傻子都能看出來他喜歡那個女孩子了。
宮如意慰問完了衛天,直起腰看向病床那邊的時候就直直對上了景川的眼睛,兩人同時愣了一下。
景川是有些緊張,而宮如意則是……需要調整一下心態。
不過那麼一瞬的時間,她就帶著笑容往床邊走去,恰到好處地停在景川的警戒範圍之外,“我是宮如意。”
“……”景川一言不發地盯著她。
“首先我得向你道歉,用這種方式把你從萬安巷帶走。”宮如意溫溫柔柔地說著,指指放在床頭的陪護椅,“我能坐下慢慢告訴你理由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