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可握日月,腳欲踏星辰。”
天道大陸,一句流傳了近萬年的古語,驅使著多少有靈之士為之瘋狂至今。
“天道茫茫十三宮,一步飛升九重天。”
奈何千難萬難,又道出了多少有靈之士的辛酸苦淚,身死道消。
北域,十萬大山,朝聖宗。
是北域數一數二的名門大派,整個十萬大山都屬於朝聖宗的管轄範圍。
其廣袤的程度,比北域中一國的麵積還要大,可想而知朝聖宗所處的地位,尤其是那些皇親貴族無不以進入朝聖宗為榮。
朝聖宗有九大主峰,大荒山是最特別的一座。
因為它是最高的一座山,卻又是最不起眼的一座山。
朝聖宗的弟子加起來數以萬計,每天來來回回,卻從來沒有人會多看一眼,甚至會遠遠的避開。
即便山上不知道從什麼時候多出了一些鬱鬱蔥蔥的大樹,可他們依舊喜歡稱它為大荒山。
遠觀,整個山體形如一隻張開的手掌直插雲霄,蠟黃色的山表掩藏不住滿山的嶙峋怪石。
山體的食指與無名指微曲,一個神秘手印渾然天成。
傳說大荒山是萬物始祖聖祖大帝的埋骨之地,曾引得整個天道大陸的有靈之士覬覦。
可爭鬥到最後他們才發現,大荒山隻有滿山的怪石卻沒有絲毫的靈氣。
甚至連鳥獸都不願意多作停留,而這就是大荒山為什麼會被朝聖宗所有人嫌棄的原因。
屬於大荒山最高的中指頂峰,雲霧繚繞,一陣淩冽的寒風無意間吹散雲團,竟有一個青年正呈一個大字躺在懸崖邊上一塊搖搖欲墜的石頭上,對著天空喃喃自語。
“這該死的老頭。”
不知過了多久,墨岩渙散的雙目漸漸聚焦,宛如夜空中兩顆最亮的星辰。
隻是蒼白的臉頰上滿是複雜之色,時而嘴角輕揚的傻笑,時而憤怒的挑眉,最後直接一手朝著天空豎起中指。
老頭子離開的很是突然,隻說了一句以後的路要靠他自己走了,就把他一個人孤零零的丟在了這座荒山上。
山中無歲月,以前好歹有個給他講故事的人,雖然一直覺得老頭子在為他的傳奇經曆吹牛,但是看他眉飛色舞的樣子,也不忍打消了他的念頭。
就像當年老頭子把他撿回來的時候,什麼也不肯教,卻逼著他叫師傅,活脫脫一個為老不尊的無賴。
而現在的他想聽也聽不到了,隻能對著天空發呆。
老頭子總是說天生棄脈的他隻能當一輩子頑石,這滿山的石頭就是他的機緣。
每當這個時候,他就撇撇嘴,讓他當一輩子石頭?
自己的機緣難道還能在這石頭裏挑出雞蛋不成?
“距離自己的十八歲還有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老頭子說這是他的劫難,躲也躲不過去。”
墨岩本就蒼白的臉上,逐漸蒙上一層灰敗。
這要是放在朝聖宗裏,像他這個年紀的人還沒有開辟出通靈宮早被逐出山門了。
無疑,他們是幸運的,他也曾經羨慕過,但是沒有用。
他不怕死,可是不想就這樣不明不白的死去,他還沒有見識到老頭子跟他講的十萬大山外的種種神奇。
寒風陣陣,徹底吹散厚厚的雲霧,當清晨的一縷金光照耀在他的身上時,暖暖之中帶著一絲清涼,就像姑娘的手在輕撫他的臉頰。
長長的舒了一口氣,隨即又釋然,就算挺不過去又如何,自己找個舒適的小土坡葬在這滿山的石頭中,萬一老頭子哪天回來也能給他留個吹牛的地方。
墨岩慵懶的伸著四肢盡可能的讓陽光鋪滿全身,別看他身下那顆顫顫巍巍的石頭隨時都有可能掉落的危險,卻從他出現在這裏開始就一直陪著他到了現在。
他很早便反抗過為什麼不讓他搭建一個木屋出來,哪怕是鑿一個能遮風擋雨的山洞呢。
“天為被,地為床。”
一提到這個,老頭子都會鄙夷的看著他:“你有見過石頭會自己搭窩的?”
看樣子老頭子在見到他的那一刻就把他當做一顆頑石對待了。
一氣之下的墨岩來到大荒山最高的地方,找了一顆懸崖邊的石頭算是安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