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恒一聽,果然如他所料的那般,老媽把自己打過來的錢都存下了,沒有用來改善一下生活,隻好一臉無奈地苦笑道:“媽,那些錢我都寄過來給你改善生活用的。我在南安跟別人做了一些生意,賺了不少錢,你就安心地花掉吧。你辛苦了這麼多年,也該是時候享享福了。”
劉雅心中一暖,暗自感慨兒子已經長大了,不過臉上還是略帶嚴肅地回道:“做生意哪有一直隻賺不賠的道理?我幫你存下了,以防萬一。再者說,我這年齡還沒到享福的時候呢,趁著現在還能動,就給你多攢點錢。”
“媽,我那也存了不少錢,不用你擔心了。這麼多年早出晚歸的,還得熬夜批改作業,偶爾還和那些學生生氣什麼的,身體都熬壞了……”
陸恒繼續苦口婆心地勸說著,頭一次感覺勸人花錢比勸人攢錢還難。
劉雅麵帶微笑地揮了揮手,打斷了陸恒的話,柔聲道:“小芸那丫頭也總是弄些中藥給我補身體,現在身體說不定比你還好呢,這點你暫時就不用擔心了。”
“呃……”
陸恒聞言一愣,搖了搖頭,不知道該再說些什麼好。
而這個時候,門外卻是傳來了一陣敲門聲。
陸恒打開門一看,原來是顏芸,手裏正端著一碗不知道是什麼配料的湯水。
“進來吧。”
陸恒微微一錯身,讓了一條路給顏芸,等她從自己身邊擦過去的時候,他輕聲道:“芸姐,一會兒和我一起勸勸我媽,讓她跟著咱們一起去南安,剛才我還想說呢,直接被我媽兩句話給說沒詞兒了。”
“好吧。”
顏芸輕一臉笑意地看了一眼陸恒,輕輕點了點頭。
陸恒給了她一個眼色後,這才把大門關上。
劉雅看見顏芸走了進來,把剛拿到手中的作業又放了回去,麵帶笑意道:“小芸,你來了。”
“劉姨,我聽見小恒上樓的動靜了,特地給他熬了一碗醒酒湯,怕他和朋友聚會時喝酒喝得多,第二天醒來腦袋痛。”
顏芸將手中的那碗醒酒湯輕輕地放在了桌子上,然後柔聲地回道。
“正好,這混小子一回家就說自己賺了錢,讓我安心花錢享福什麼的,估計是酒喝多了,說胡話呢!”
劉雅招了招手,把陸恒喚了過來,讓他把桌上的醒酒湯喝掉,然後一臉責怪地對著顏芸說道。
“劉姨,小恒這是有孝心,想讓你歇一歇,不用那麼勞累。”
顏芸看見陸恒一個勁兒地朝她使著眼色,差點沒笑出聲,好歹忍住了後,這才開口回道。
“那也是。”
劉雅疼愛地看了一眼陸恒,不過還是拿著手指頭戳了戳他的腦門,沒好氣道:“這小子剛才還跟我說,做生意賺了不少錢,讓我不用擔心地安心享福。我就納悶了,你做的是什麼生意,隻賺不賠的?現在就急急忙忙地把錢花掉,等到你生意賠了以後,難道去街上要飯麼?”
“劉姨,小恒做事很有分寸的,你就別數落他了。”
顏芸坐在一旁,看見陸恒這副難得的窘狀,實在是有些忍不住了,捂嘴笑道。
“這小子出去四年,現在心都野了。”
劉雅瞪了陸恒一眼,雖然她看上去有些凶巴巴的模樣,但是眼底那抹濃重的疼愛和欣慰是怎麼也隱藏不了的。
陸恒乖乖地把那碗醒酒湯全部喝掉後,聽著老媽的說教,坐在那裏傻笑,心底不斷如同泉水般湧出道道暖流,整個人仿佛都置身於這種溫暖之中,愜意極了。
上一世,他被老媽說教了二十幾年,早就產生了厭煩,但等到若幹年後,再想聽到的時候,老媽卻因為癌症撒手人寰了,哪怕他再痛恨,再追悔,也無濟於事,隻能心裏帶著一道深深裂痕,繼續麻木地活下去。
“媽,我想和你說點事。”
陸恒見顏芸也不說起去南安的事,隻好自己先披掛上陣了,表情認真地對著劉雅說道。
“什麼事,說吧。”
劉雅看見兒子一臉認真的模樣,有些疑惑地回道。
“是這樣的,我這回在南安賺了不少錢,想讓你和芸姐母女一同跟我去南安,以後就在那裏安家了,不回來了。”
陸恒將自己的打算說了出來,然後看著母親,等待她作出決定。
劉雅瞥了一眼顏芸,看她跟著直點頭,便問道:“怎麼,小芸,你已經答應他了?”
“嗯。”
顏芸點了點頭,臉上浮起一抹紅暈,有些難為情道:“那個……我主要想讓綾綾上一所好一點的高中。”
沒等劉雅開口,陸恒就繼續說道:“媽,我已經決定在南安發展了,這裏除了你們三個和楊林那幾個人外,幾乎沒有什麼別的牽掛,所以我想先帶著你們三個回南安。”
“我在這兒還有學生呢,你就先帶著小芸和綾綾去吧。”
劉雅眼中閃過一絲猶豫,可當看見桌上那些學生的作業後,輕輕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