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司令,您怎麼來了?要是知道您要來,我說什麼,也得出去迎接您呐!”
楊成武畢竟是一省之長,經曆過無數的大風大浪,所以很快就將臉上尷尬的表情調整了過來,裝作剛才好像什麼都沒說一樣,微笑著朝朱衛平說道。
相比於已經退休了的方老,眼前這位朱司令才是他為數不多忌憚的人物之一,原因無他,地位上的差距而已,放眼整個江南地區,即便是中南省的老大樊書記,比起這位朱司令來,也都要遜色三分,更何況他區區一個省內排行第四的副省長,即便手中的權勢再大,又怎麼能和江南軍區的總司令相比?
“怎麼敢勞煩楊副省長的大駕呢?”
朱衛平淡淡一笑,眼中閃過一絲輕蔑,然後目光越過了楊成武,看向了其他地方。
楊成武哈哈一笑,表麵上對朱衛平的話毫不在意,但有心人仔細觀察,就可以發現這位楊省長眼中閃爍著憤恨的光芒。
再當他看到朱衛平直接跳過他,目光看向別處的時候,心中的怒火開始熊熊燃燒了起來,咬牙暗道:“你朱衛平縱然是江南軍區的總司令,位高權重,但也不能如此無視我這麼一個中南省副省長啊!”
楊成武雖然憤怒,但卻不敢表露出來,隻得麵帶笑容,靜靜地看著這位朱司令的動作。
朱衛平站在眾人中間,沉默不語,目光一一掃過在場的眾人,似乎在尋找著什麼人,而大院內都是一片安靜,其他人哪裏還敢繼續說話,齊齊噤聲。
這個時候,朱衛平臉上驀地浮現了一抹笑意,似乎是找到了正主,朝著那個方向,大步地走了過去。
“這是衝著方老來的?”
“除了方老,還有誰有這麼大的麵子?”
看著朱衛平走去的方向,赫然就是陸恒和方老所坐的角落,雖然眾人微微有些詫異,不過卻又是覺得理所當然,畢竟除了方老,這位前江南軍區的總司令,誰還有麵子,能夠讓朱司令親自到訪?
接下來的一幕,果然不出大家所料,朱衛平快步走到了方老的身前,然後麵帶笑容道:“方老哥,好久不見了!”
“你現在是大忙人,等你退休了,咱們啊,有都是時間見麵。”
方老哈哈一笑,搖了搖頭道。
“此言正是,恐怕也要不了幾年,我就得陪著方老哥,一起修身養性,含飴弄孫了……”
朱衛平也不複剛才難辦嚴肅,露出了幾分難得的和藹可親。
“來來來,我給你介紹一下,這位就是你救命恩人劉大先生的女兒,劉雅。”
方老轉過身來,麵帶笑容地指向了一旁的劉雅,朗聲介紹道。
“小雅,你是小雅?你還記得朱叔叔我麼?我在你小時候,沒少看過你啊!”
朱衛平聽到方老的介紹後,目光跟著轉向了一旁的劉雅,等到看清楚劉雅的麵容後,滿臉驚喜地說道。
“朱叔叔?”
劉雅看著眼前的朱衛平,臉上帶著幾分茫然,思維也已經陷入到了回憶當中。
“當時你爸爸和你們一家還住在北安,我當時經常去看望你們一家,我還記得你七歲的時候,燒水還把胳膊燙傷了……”
朱衛平看見劉雅的樣子,知道時間太久,她恐怕一半會兒想不起來,於是循序善誘,一點一點講起了當時的往事,想要讓劉雅回憶起來。
劉雅臉上帶著若有所思的表情,跟著朱衛平的話,摸了摸胳膊上還留有的傷疤,腦中一些零碎的畫麵,慢慢形成了一段段曾經的記憶,於是這才恍然大悟,一臉激動地看著朱衛平道:“我想起來了,朱叔叔當時你每次來看望我父親,都會帶上一兜糖果,當時我每天都盼著你能來,這樣每天就能吃到糖果了。”
“想起來就好,想起來就好!”
朱衛平露出一絲欣慰的笑容,聲音也變得有些哽咽,輕聲道:“後來你父親因為一些事情,從北安搬走了,這一走就是二十幾年,我也是前幾天,從方老哥的嘴裏,才知道你的下落的。”
“當時父親帶著我們走得很匆忙,沒來得通知各位叔叔。”
劉雅記得當時是在晚上離開的北安,走得極為匆忙,似乎是在躲什麼人一樣,她父親的這些好友一個都沒有通知,隻是帶著同鄉的王叔叔,也就是開喪葬用品店的那位王大爺,一起搬到了祁遠縣。
“朱叔叔,這個是我的兒子陸恒。小恒,還不向朱爺爺問好。”
劉雅雖然不知道當時到底是怎麼回事,也沒有興趣去知道,所以情緒很快就恢複了過來,然後看著坐在她身邊的陸恒,為朱衛平介紹道。
“朱爺爺,您好。”
陸恒緩緩站起身來,聽從母親的話,向朱衛平微微鞠躬問好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