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陸恒離開以後,連文軍這才鬆了一口氣,像是虛脫了一般,倚靠在椅背上,不過他的臉上卻是露出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輕鬆之意。
連若雪瞧見自己父親這副模樣,眼中充滿了複雜的神色,幾番欲言又止,但最後還是按捺不住心中的疑惑,柔聲問道:“爸爸,雖然他是名震中南的陸先生,又一手覆滅掉了沈家,但我們連家作為紮根清潭數十年的大家族,地位相比他而言,隻是弱了那麼一籌而已,您又何必如此的低聲下氣呢?”
“他說到底,不過是一個二十四五歲的年輕人罷了,即便現在聲望隆重,但想要趕上我們陸家這麼多年積攢下來的勢力和實力,也需要一段不短的時間。更何況,以您現在的威望和聲勢,沒有必要這麼懼怕他啊?”
雖然她知道,陸恒的實力非常之強,極有可能是她父親經常念叨的養神境宗師,但眼看著一向尊貴高崇的父親,如今麵對一個比她還小的年輕人,竟然會變得卑躬屈膝,一臉諂媚討好之色,這與那些巴結她們連家的普通人又有什麼區別呢?
“唉,我的寶貝閨女啊,我當年真是有些痛恨自己,為什麼不狠下一點心來,將你也帶進這修煉一道當中。”
連文軍聞言,眼中流露出一絲後悔的神色,輕聲歎道:“因為你不是這修行界中人,所以根本就不懂啊!”
“大哥,我們也是如小雪這般疑惑,所以還請您來為我等解惑。”
坐在另一旁的連九爺也是一臉困惑之色,完全搞不明白自己的大哥,為什麼會對一個二十幾歲的毛頭小子畢恭畢敬。
他們連家在清潭當了這麼多年的土皇帝,而他更是借著這份連家的榮光,經常與市局級領導談笑風生,即便是省裏麵的領導來到清潭,也要給他們連家幾分薄麵。
可是現在呢?麵對一個後來崛起的新秀,他們連家一向威德隆盛的家主,竟然表現出了一副曲意逢迎、阿諛取容的姿態,這在讓他感覺到濃濃不可思議的同時,也在心中倍感憤慨,甚至都想狠狠扇自家大哥一個耳光,提醒大哥你是連家的家主,不是什麼低三下四的小人。
連文軍聽到這話,目光在其他手下的臉上掃了一圈,見眾人都是目露困惑的模樣,他長歎了一聲後,沉聲道:“既然如此,那我就跟你們這些人解釋一下,為什麼我會對一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畢恭畢敬……”
“你們可知這個二十四歲的年輕人究竟是什麼人?”
連文軍環視左右,向眾人發問道。
“他不就是威震中南省的那位陸先生麼?還能是什麼人?陸家家主?”
眾人聽到他的問話,不由得愣了一下,隨後彼此間相互對視了一眼,紛紛回道。
包括陸萍在聽完這個問題,眼中都難掩一絲疑惑之色,據她所了解,陸恒不就是中南龍頭陸先生麼?難道在這個身份以外,還有其他什麼身份不成?
“嗬嗬,陸先生?你們也把他想得太簡單了。”
連文軍聽到眾人的回答,不由得搖頭笑了起來,隨後冷聲道:“假如隻是一個陸先生,區區的中南省龍頭,即便勢力再強,又有何德何能能夠讓我連文軍如此的卑躬屈膝呢?雖然沈家在北安紮根幾十年,勢力和實力均不可小覷,但我連文軍若想滅掉沈家,也可以在短時間內做到,隻不過是不如那位陸先生在殺起沈家其他人時來的幹淨利落。”
“所以說,他那陸先生的身份,根本就不是讓我作出如此低下姿態的原因。讓我卑躬屈膝、曲意逢迎的真正原因,是因為他的修為和境界已經到了養神境,是一位無所不能的宗師。”
“武道宗師?”
連若雪聽完父親的話後,喃喃自語了兩句,隨後有些不服氣道:“爸爸,雖然那位陸先生是宗師級的人物,但您也是半步宗師,並不比他差到哪兒去啊?”
雖然她出生於修行世家連家,但畢竟在連文軍的默許下,沒有進入到這修行界當中,所以對宗師級強者的了解,根本就隻是些皮毛而已,完全不知道這宗師想要收拾感氣境的修行者,就如同老虎捕獵兔子一般的輕鬆和簡單。
“寶貝閨女,你所說的,隻是普通的養神境宗師。麵對這樣的宗師,雖然你爸爸我打不過對方,但假如下定決心要逃跑的話,那麼還是有不小機會的。更何況我連家在清潭世代經營,根基深厚,能夠托到關係去雇傭到一些頂尖的槍手,使用大口徑狙擊槍一類的大威力武器,完全可以威脅到宗師的生命安全。所以說,哪怕是養神境宗師,也不會輕易招惹像我們連家這樣強大的地頭蛇。”
“可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