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見秋不懂武功,自然不知道雖然眼前這個雲大當家隻比他大兩歲,也就二十三四的模樣,可以他的內功心法和雲老爺子祖輩傳下來的獨門秘功,隻需要一眼,就知道他沒有半分內功。
而剛剛說這話的聲音,一聽就知是沒有內功之人所說。
在場的除去前往宴會的,就隻有七八個不懂內功的小民,而這幾個人裏,再除去幾個年長的,年幼的,女的,也就兩三個與聲音匹配的年輕人。
雲大當家是何許人,掌管著雲府大大小小奴人兩三千,武士兩三千,幫派弟子上萬人,還有其他旁枝小幫小派不計其數,這麼一個人精,要在這幾個年輕人裏要找出剛剛是誰說了這話,這個分辨能力對他來說還是很輕鬆的。
拿著骨笛的中年人一指,雲大當家愈發確定了,眼前這個身穿粗布衣服,點了一些菜,一壺酒的正是剛剛口出狂言的年輕人。
女俠溜走了,這對林見秋來說反而是好事。
林見秋不慌不忙,拱了拱手道:“在下一介小民,不過是閑聊而已,什麼施公?”
反正天底下姓雲的很多,雲府也不是就他一家,而且最後他聽到的聊天內容裏,也沒有說施公,隻說了撬走你,抱得美人歸。
“你方才明明……”
“我說的是花城的雲府,做文墨生意那家,我也是做文墨生意的,想超過雲府而已。”
林見秋麵不改色心不跳,當記者多年,你要是還不信,他當場就能給你編一篇長文,那叫一個要細節有細節,要花絮有花絮,人物飽滿,劇情跌宕。
“你這個不知好歹的東西,你方才明明……”
“退下。”雲大當家笑嗬嗬地走上前,目光稟了那中年男人一眼,那中年男人連忙閉嘴,拿著骨笛退到了雲大當家的身後。
“他不過一介小民,說的也不是我們雲府,再說了,就算是說的我們雲府,也不是什麼大事。小民嘛,喝了酒,吹吹牛,妄想一下,不足為奇更不必動怒。”
雲大當家一口一個小民,語調徐緩周正,步履更是氣派無比,走到了林見秋的麵前,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和顏悅色道:“小夥子,不用害怕。”
林見秋隻覺得肩膀一沉,一股力量從雲大當家的手心湧出,當下隻覺得一熱,並未有其他感覺。
果然沒有任何武功,雲大當家心想。
“可他口出……”那中年男人還想說什麼,雲大當家餘光看了他一眼,他立刻閉嘴。
“說了是底下的小民而已,吃了酒隨便聊聊,無礙,你看你把他嚇的。”雲大當家朝著店小二招了招手,指了指林見秋這一桌:“算我賬上。”
“雲大當家真是胸懷寬廣啊!”
“都說雲府的新當家義薄雲天,今日一見,果真如此哇。”
“雲府向來坦蕩,雲大當家真是令人仰慕啊。”
一時,大家的讚歎和奉承聲四起,熱鬧非凡。
說實在的,這第一次見雲大當家,如果不是有女俠這層關係在,其實印象是很不錯的。大氣,豪邁,有魄力,對老的,小的態度都很好。
林見秋那番說話,他也寬容大度,並沒有以權壓人,心胸也寬廣。再加上體型魁梧,風姿卓越,好一派大府掌門的模樣。
看來,這門親,還算是定得門當戶對,看著也是郎才女貌的。
可這雲大當家的表現,讓林見秋總是有些隱隱的不安,他下意識地動了動肩膀,雲大當家拍過他的肩膀的地方似乎沒有什麼問題。
這麼一個大府的當家的,想必不會當麵一套背後一套吧?林見秋端著些小心,雖然這桌子雲大當家說了他買單,可是林見秋還是自己買了單。
吃飽喝足,林見秋想起得給自己買多一套筆墨帶著,再加上出去走走,散散食,便出了門,這小鎮人不多,算不得繁華,但兩條街的小商小販倒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