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沉默讓大大咧咧的莊三斧都停止了咀嚼,尷尬地拿著肉,卡在那,看了看林見秋。
果然,這些文弱書生一聽入幫派,就嚇到了。
而林見秋卻神色如常,靜靜地看著眼前這四人,拿起杯緩緩喝了一口酒,也不說話。
幾個人就這麼靜靜地不說話。
莊三斧好幾次動了動唇,想開口打破這該死的尷尬,可卻也不知道說什麼,心裏發著慌,拿眼睛偷偷瞟了眼林見秋,卻見他淡定得令人詫異,完全不像二十出頭的人。
坐那,仿佛身後有龐大的幫派坐鎮,一派大當家的氣派。
徐緩,穩重,自信,氣宇不凡。
這種氣度揉入到這靜靜的空間裏,讓那四個書生感受到了一種說不出來的氣氛,讓這四人不由地低著頭,自覺低人一等。
“林掌門,感謝您的器重。”徐知彼率先開了口,隻見他畢恭畢敬地拱了拱手後,拿過粗布看了看後,遞給其他三個書生的麵前。
這三個書生卻沒有伸手接,似乎不敢,又似乎不願,更多的是害怕。
“我看過了,幫派有幫派的規矩,在幫派拜師學藝都是這規矩,林掌門並沒有超過幫派該有的規矩。”徐知彼表現得十分鎮定,說完後,那幾個書生附和著點頭。
隻是幾個人依舊不說話,莊三斧這個武士在旁邊,氣場逼人,文弱書生不敢說話,再加上這幫派門規一出,與以往書生們工作的環境太過不同,畏懼和逃避,是人性的第一反應。
隻有真正的鴻鵠,才不會像燕雀一般畏畏縮縮。
林見秋在等有鴻鵠之誌的人。
“這樣,容我們考慮一下,今天天色也晚了,我未娶妻生子,他們幾位都有家室,這是大事,也得回去商討。”依舊是徐知彼領銜開口,其他人點頭附和。
“好。”林見秋點了點頭。
“最遲,明兒一早都會給您答複的。”徐知彼十分客氣,幾個人很有禮貌地吃完這頓飯,戰戰兢兢地離開了。
“大哥,我感覺這幾個書生不會來啊。他們慫。”莊三斧看著這幾人下樓的背影,關上房門一臉愁容:“主要是記者這個……聽都沒聽過。”
林見秋站在窗口看著外麵。
此時,雲大當家的宣傳畫已經掛了兩天了,而波大姑娘的畫就掛在附近也有了一天。名片賣了兩天,其他地方不知道記者或名片是什麼,這個小城的人倒是一知半解,看熱鬧看得挺歡,可其他人還是不知。
包括這四個書生,如果他們跟著林見秋,未來要做什麼,他們其實也不清楚,畢竟隻經曆了這麼一次采訪的經驗,而且在林見秋看來,這完全是半吊子的采訪,很多地方都要完善,都要培訓。
一個專業的記者,要會的門道很多。
“別說他們了,我自己幹媒體這麼多年,可媒體這一行,在現代怎麼做,我很清楚,可在古代可能會在很多方麵水土不服,說實在的,我對未來的路也不是很有把握。”
林見秋從窗口看了過去,見四個書生出了客棧後,低頭說著什麼,幾個人朝著茶館走去。
不用說,他們去商議去了。
“如果是招武士就好了,我們簡單,這一群窮酸書生,膽子小屁事多,想得還多,不好弄啊。”莊三斧皺起了眉頭。
“人分兩種,燕雀和鴻鵠。燕雀之類,會在一個事情發展得很好的時候跟風進來,而鴻鵠之類,則會在早期的時候果斷跟進。我們要找的第一批記者,第一批大徒弟,得有鴻鵠之誌,還得有敏銳的對新鮮事物的嗅覺,而這種嗅覺也是記者所需要的。”
兩個人看著窗外,碧水丹山映杖藜,夕陽猶在小橋西,極美。
而夕陽之下,雲大當家的畫格外地耀眼,是這座城絕對的主角,林見秋刻意要人把每幅畫都掛在人流最多的路口,這幾日前往施公宴會的人很多,人們紛紛駐足停留。
比起現代人,對各種東西都見過了,要吸引眼球需要下大起立炒作話題,這古代人從來沒有見過類似的東西,這麼簡單地一掛,這兒的人與花城的人一般,紛紛駐足停留,議論和感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