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內閣大人慢慢淡下來的笑容，白宛宛心裏傳來了一陣刺痛。
似乎有什麼紮著她心口，又仿佛有什麼正在遠去似的，這是此前從來沒有過的情緒。
她來不及多想，隻知道要抓住，絕不能放手！
這個時刻，她恍惚回到了臨天路轉角處那裏，摒棄了所有的計量與得失，順著自己心的方向去做。
她合了合眼，再看向北堂玥的時候，眼中是一片明澈，開口說:“大人，很重要，非常重要。大人一定要去參加這場公祭，一定要去！不然，大人肯定會錯失些什麼。”
大人所錯失的，被方沐霖得了去，成為了方沐霖崛起的契機，也成為了大人的奪命藤，大人怎麼能不去？
北堂玥的目光，從沉香移到白宛宛身上，而後一瞬不動地看著她，問道:“為什麼？”
為什麼這麼重要？為什麼小女孩不更坦白一點？
白宛宛啞了啞口，忽然覺得眼眶酸澀，心中也湧出了一股難以名狀的委屈。
這個秘密，她不能說，內閣大人卻還這樣逼迫她！
她搖了搖頭，閉上了眼，任由自己眼角濕潤，悶悶著說:“大人，我不能說，現在不能說。”
她倏地睜開眼，不顧眼角有淚珠滴落，隻直直看著北堂玥，急切地說:“但是，我不會害大人。我。。。我想保護大人的心，與大人保護我的心，是一樣的！”
淚珠潤澤了她的雙眸，使得她的鳳目更加璀璨，似乎帶著漫天星輝似的，璀璨奪目得讓北堂玥不敢直視，也讓。。。也讓他的心顫了顫。
生平第一次，內閣大人與人對視時別開了眼，淡淡地說:“保護大人的心。。。你想保護本少？”
白宛宛重重點頭，神情肅穆地說:“是！我想保護大人，竭盡所能！”
她話音並不十分響亮，但在北堂玥聽來，卻像驚雷一樣響起，震得一顆老心都停滯不動了。
小女孩說，我想保護大人，竭盡所能！
這是小女孩心裏的話嗎？他很確定是。
小女孩眼角濕潤，雙眸明澈，正直直看著他。哪怕小女孩心中有隱瞞，哪怕小女孩心中有不能言說的秘密，這確實是她心裏的話。
眼前的小女孩啊，年紀這麼小，肩膀這樣纖細，竟然說保護？
北堂玥身邊有太多忠心可靠的人，年長者有安叔、涼叔這樣的人，年仿者有離、緋這些下屬，稍微年輕一點的，還有賭石行境那些人。
無論哪一個人，都在他身邊陪伴良久，都有一身非凡本領。如果他們會這麼說，他並不會覺得意外。
然而，他們會默默跟在他身後，遵循他的指令、追隨他的腳步，沒有人會這麼說。
敢說竭盡所能保護他的人，是一個小女孩，是一個剛剛嫁給他不久的人。
北堂玥心中充盈著一股異常陌生的情緒，似乎極致歡喜，又似乎莫大惶恐。
眼前似在說著誓言般的小女孩，眼角猶帶著眼淚，眸子璀璨晶亮，美好得幾乎讓他眩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