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宛宛察覺到北堂玥的神情有些不自然,心中不明所以,臉上的熱漸漸散去,一時也沉默下來。
沉默之中,她想起了北堂玥昏迷的情形,忍不住開口問:“大人,您身上怎麼會有那麼多傷痕?”
大人臉孔完美的幾乎沒有瑕疵,誰能想得到,在這副完美臉孔下,是滿傷痕的身體?
如果不是大人這次受了傷,她怎麼都想不到,大人身上會有這麼多傷痕。細細碎碎、新舊交錯,讓她觸目驚心。
一個人身上有那麼多傷痕,到底是經受了多少的苦難?
可是她所見到的大人,永遠那麼淡漠從容,對這些渾然不在意。怕是傷得太多,已習以為常了。
葉綏臉色變了變,心頭滿是憐惜。
大人啊。。。
聽到她這麼問,北堂玥想了想,就說道:“本少十七歲就參軍了,這個你知道吧?”
白宛宛點了點頭道。她知道,大人十七歲修完博士後課程就參軍了,他所有的榮譽都是從軍中自己掙來的,並不是依靠家族。
對軍中的情況,白宛宛有所了解,卻沒有親自經曆過,到底流於表麵。
她所知道的那些軍中情況,也隻是從林荇、唐景逸等人那裏聽說的。
那麼,大人在軍中的經曆,究竟是怎樣的呢?這一刻,白宛宛對軍中情況起了強烈的好奇心。
“本少是在邊境第十八軍區參的軍。十八軍區就在國防分部旁邊,那時候還沒有並入國防分部,兵將總共有五萬多人。。。”北堂玥慢慢說道。
他目光深遠,好像是回憶年少時光,又是在感歎軍中生涯,看不出喜或悲。
如果說,有人的地方就有鬥爭,那麼在軍中,這種鬥爭更為殘酷,而且伴隨著流淌不盡的鮮血。
北堂玥自參軍以來,關於軍中的最深記憶,就是濃烈的的血腥味,還有一望無際的黃沙及密林。
過了幾年,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血腥味,所以情報局大牢就建在情報局大樓裏麵,這讓他莫名心安。
然而黃沙密林,實在不是什麼賞心悅目的景色。
自從回到京都之後,他在城西分配到了一大片臨海別墅區,取名春暖花開,裏麵遍地栽種著鮮花,與軍中有著截然不同的景色。
這幾年的軍中生涯,並沒有太多可說的地方,無非是殺戮和生存。
然而對這些過往,北堂玥卻是感激的。
正因為他在軍中起家,他的心誌經受了非凡的磨練,現在才能掌管情報局和內閣。
他不追憶往昔,也不囿於往昔,卻不會忘記往昔。
千山暮雪,不見來時路。不見,它卻是在的。
聽著北堂玥說起這些軍中事,白宛宛的心起起伏伏,最終隻問:“大人的傷,大多數是在軍中落下的嗎?”
“參軍的人,怎麼可能不受傷?本少比許多人幸運的是,雖然受了傷,但本少還活著。”北堂玥淡淡說道,語氣帶著豁然。
當年一起在軍中的人。。。照顧他的人,暗害他的人,不管是卑微還是權重的,都已經化為了塵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