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月明給她的那本書,上麵的字跡不是旁人,就是連翹的親筆。打開隻是掃了一眼,她就忍不住想要找到連翹轉世狠狠揍他一頓,以平心中不快。
“元月三日
言璽一家家道中落,朕大發慈悲把言璽接入皇宮,還故意封了一個貴妃與她。見她雙眉緊蹙怒氣橫生,朕甚覺可笑。雖則祖宗命令,阿璽不能入後庭,然現今外戚幹政,武將擁權,皇後一族已然坐大。言家雖落魄,然家境殷實,世代為將,若能用好言璽一族,或可解朕心頭之憂。另,言貴妃打扮得人不人鬼不鬼,實在有礙風化,朕意,令其圈地自萌,少於外人前丟人現眼爾。”
什麼叫人不人鬼不鬼的?她記得當時她隻不過是穿了一件純白長裙,腳底趿了一雙草鞋,頭發散亂而已啊!她又不是連翹的正經宮妃,不靠美色取悅於他,隻是一個策士罷了,他管她怎麼穿呢!
“小王日前淘到這本書,內裏寫著你國孝帝的名諱,便買了下來。閑暇翻閱,倒也有趣,隻不過這書畢竟是你壁國的,現下,完璧歸趙了。”夜月明雖然把書甩過來的時候毫不客氣,可這會兒與她應答,反倒客客氣氣了。
帝璽又用特別嫌棄的眼神掃了一下那本書,語氣不屑:“送你閱覽也無所謂。”她雖則這麼說,心底裏到底藏了一絲疑惑。這本書畢竟是連翹的私人記錄,裏麵雖然不會提及她每次轉生,可總會有些蛛絲馬跡的破綻,也不知道夜月明是否看透了其中的奧妙。
“郡主當真不拿回去?”
“你這是承認我的身份了?”帝璽還在思忖夜月明是否得知書中實情,乍一聽到她如此問,不由挑眉,有些好奇地看著夜月明。
而夜月明也終於轉過身子,直視於她:“從你拿出那把匕首開始,小王就知道,你便是郡主了。然則……小王不會承認你郡主的身份,起碼在滄朔,不能承認。”
“若是承認了呢?”
夜月明的嘴角突然掛上了一抹深深的笑意:“若是承認,那麼,你南陽帝家,與小王,門當戶對,你便是我夜月明的妻,攝政王妃了。”
“這是為何?”帝璽活了這麼多年,別的不好說,可看人,她自信不太容易看歪。當年蘇卿離看她的眼神,與夜月明看她的眼神,截然不同。夜月明眼裏的她,是一個工具,是一個陌生人,而蘇卿離當年……蘇卿離當年看她,仿若是在看一件稀世珍寶。
帝璽自信,夜月明如此說,定然不是因為喜歡她,而僅僅隻是一個交易罷了。
“怪就怪在你先前,當著眾人的麵,拔開了匕首。這匕首在我滄朔,乃是無上至寶,昔年贈這玲瓏匕給小王先祖的那人,曾說過,能拔開匕首的,便應嫁入我皇庭,那是我滄朔的天命貴人。幾百年來,並未有人能拔開玲瓏匕,皇族中人也就不甚上心了,可現如今,你,壁國南陽郡主,居然堂而皇之的拔開了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