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璽略略垂下了一點眼瞼,聲線也略略發緊,似乎是思考了一會兒之後,才說道:“兩個人,一個是江影。他本就是南陽王府的掌書,對軍製和禮儀都很了解,如今卻還是個白身,我想給他爭取一個官職。還有一個……是阿意。”
說起江影的時候,帝璽尚且還能說是理直氣壯的,可是提到寧意,帝璽就顯然非常不好意思了,連語氣都虛了不少。
畢竟江影是有真才實學的,可是阿意不一樣,阿意隻是個山野村夫,雖然跟著他們一起經曆過了這麼多事,可到底還是個不通詩書的孩子,讓他當官多少還是有點兒不太公平。
帝璽也知道自己的條件提得有點兒過分,因此,連城久久沒有答話她也不覺得有什麼不對的,甚至自己先不好意思了起來。
她擺了擺手,有些喪氣地說道:“算了,你當我沒說過吧,這樣給他們討要官職的確不好。”
連城見帝璽退縮了,這才伸手捉住了帝璽的手腕,笑眯眯說道:“江影的確有真才實學,而且對滄朔北漠的了解更是獨步天下,這樣的人物如果不能物盡其用,那就是我這個做皇帝的失職了。至於寧公子,他雖然胸無點墨但卻是難得的至情至性,加之他救過朕,也算是朕的救命恩人,適當封賞沒有什麼不對的。隻是麼……寧公子卻不能給他實職,不如就封他一個長平侯,世襲罔替,你看如何?”
連城遠比帝璽想象得要大方得多,一個侯爵的位置就這麼送給了寧意。
帝璽喜出望外,臉上的笑意再也遮掩不住了,可笑意之下,卻還是淡淡的歉疚和不好意思,畢竟她這麼做,確實是有些逾矩了。
“我並非任人唯親,而是寧公子本就品性純良,也的確對我朝堂有大恩,並不僅僅隻是因為你待他如弟弟,所以你不必覺得歉疚,我連城再怎麼說也不至於為了阿璽你的一兩句話就無故冊封人,對不對?”連城說著說著,自己就先笑了起來。
帝璽靜靜看了連城一眼,半晌之後才輕輕嗯了一聲,隨後說道:“那……既然阿意的爵位定了,江影呢?”
提到江影,連城反而有所猶豫了:“江影算是個全才,放在哪邊都好,但是我要是沒記錯的話,似乎各部都沒有欠缺了,真要算起來也隻有以前帝江手裏那些職位現在還沒全部分完。本來,夜月明繼任了南陽王爵位,這些東西我就都交給了他,但是現在他也回去了,這些職位就空缺出來了。但是,朕並不想把帝江的事情交給他。”
“為什麼?”連城的話有些出乎帝璽的意料,畢竟帝江手上那些活兒,別人不熟悉,江影也一定是最熟稔的,照理來說那些活兒攤派給江影才是最好的。
連城看了帝璽一眼,似乎在琢磨著什麼一樣,好半晌之後他才悶悶開口說道:“我這麼說你或許會生氣,但是我信不過江影,不管怎麼說,他到底還是帝江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