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抓他的魂魄其實並無惡意,可即便如此,仍然讓連城難受了好一陣子,好在連城到底也是天君的轉世,恢複能力自然不必說了,因此,這會兒連城看起來已經好多了。
帝璽看到連城開口,便一把攙扶住了連城,她擔心他會體力不支到下去。
連城拍了拍帝璽的肩膀,笑著說道:“天帝,你又何必妄自菲薄?你隻是他的哥哥,又不是他的父母,即便是他的父母,淩虛也已經這麼大了,他該有自己選擇和承擔責任的能力了,您即便身為天帝,又能管著他多久?”
連城的語調漸漸低沉了下來,帝璽看到連城這副模樣,便想到了連城要說什麼了,她抬手,本想讓連城不要繼續說下去,可連城卻微微一笑,繼續說道:“阿璽,你放心,我知道我在說什麼,也知道我在做什麼。”
天帝到底是天帝,他這一輩子都沒有真正有人跟他說過什麼交心的話,而這隻是因為,天帝擁有生殺予奪的大權,他要想讓一個人在三界永遠消失,不過就是一句話的事情。
因此,當連城開口,跟他談笈關於自己的往事,天帝的神情變得格外動容。
連城說:“從我記事開始,我就是孤身一人了。父皇忙於朝政,阿璽也跟著父皇在壁國內忙得沒有一點兒休息的時間,大部分情況下,陪著我的人隻有一個嬤嬤。因為這個原因,我從小就很希望自己有一個兄弟姐妹,或者是玩伴,可是我什麼都沒有。”
“在我成年後不久,我才知道了一件事,那就是,其實我有一個哥哥,我哥哥叫連逸,其實他才是名副其實的大皇子,也是真正意義上的皇帝,而我,隻不過是因為他離世了,才成為壁國的皇帝的。那個時候我已經登基為帝十數年了,朝野剛剛不再動蕩不安,阿璽跟我說,現在如果認了哥哥,那麼會對朝局造成危險,而且,哥哥的來曆也不一定是那麼穩妥的。”
連城說到這裏,看了一眼帝璽,見帝璽並沒有阻止自己繼續往下說的意思之後,他才繼續往下說道:“但是,我仍然一意孤行,選擇認了這個哥哥,也就是我的皇兄。其實皇兄的理政才能一點兒也不比我遜色,他差的隻是一點兒磨練罷了,他有能力,也有野心。我從皇兄開始幫我打理朝政開始,我的心裏就有一個念頭了,我想補償他,我想用壁國的江山補償他!這是我從登基開始,有過的最瘋狂的想法。我想讓皇兄開始,為此,我甚至可以把天下拱手相讓!”
連城的這種想法,帝璽是知道的,但是,那也是她唯一一次完全拒絕了連城的想法,第一次徹徹底底站在了連城的對立麵。
連城太渴望親情了,以至於即便帝璽明確表示這件事不可行,自己絕不會同意,連城也要一意孤行,為此給壁國帶來了怎樣的災難,帝璽從來沒有忘記。
連城繼續說道:“可是,我的一片好心,皇兄卻不能理解,他要的不是我送給他的榮華富貴,萬裏江山,他要的是名正言順地繼承,為此,他甚至不惜掀動一場戰火,不惜讓壁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那一刻,我才知道,為如此渴望和小心翼翼嗬護的親情,對他來說其實都是無用的,他想要的東西我也給不了,更不能給。我是他的弟弟不假,但是同時,我更是壁國的皇帝,是百姓們安居樂業的基石,我不能晃動,更不能妥協,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