鍾瑜一直伸長了脖子看向南瑾懷的方向,腳下急的一直跺來跺去,手握拳砸在另一隻手的手心之中,眼中淚汪汪的,輕咬著唇瓣,眉頭緊鎖著。
“小姐,沒事的,你不要擔心。”蜀葵站在鍾瑜的身邊,輕聲安慰道,可是這個時候再多的安慰卻都顯得無用。
“沒事的。”南瑾農沉聲對鍾瑜道,目光看向鍾瑜,站在鍾瑜的身邊不遠處。
鍾瑜微微的側過頭,看著自己身邊的南瑾羽和南瑾農,有些不敢相信這句話是從南瑾農的口中說出的,也許是因為南瑾農等人都是習武之人的原因,鍾瑜竟奇跡般的送了一口氣,可還是緊張的看著南瑾懷的方向。
“紗布,紗布。”幾名軍醫著急的喊道,將手中已經被染紅的紗布放在嚇人手上的盤子上,眉頭緊鎖著,沒有半分的鬆懈。
帳中人來人往,每個人的腳下都快速有效的幹著自己的事,連大氣都不敢喘。
為首的軍醫長鬆了一口氣,抬起手擦了擦自己額角的汗水,眉頭也微微舒展開,從榻上緩緩挪下來,轉身對鍾瑜和南瑾羽等人行禮道:“皇後娘娘,安王,蘭王。”
“怎麼樣?”鍾瑜上前一步,紅著眼角急忙問道,那副架勢就差上前抓住軍醫的手臂了。
“娘娘請放心,陛下的傷雖靠近心髒,可是好在距離心髒還有一些距離,隻要今晚照顧好陛下,熬過今晚,不要發燒,便可安然無虞。”軍醫跪在地上對鍾瑜幾人道。
原本聽到前半句,鍾瑜已經漸漸放下心來,剛想要鬆一口氣,喜悅還不等爬到臉上,便被第二句話打的措手不及。
“今晚......”鍾瑜輕聲呢喃道。
“是,今晚。”軍醫抬眼看了一眼鍾瑜,伏在地上低聲說道。
鍾瑜將目光緩緩的移到南瑾懷的臉上,男人的臉龐毫無血色,嘴唇緊抿著,眉心緊皺,雙手緊握成拳。
“相公,你一定很痛吧。”鍾瑜輕聲道。
“你先下去吧。”南瑾羽沉聲道。
“是。”眾軍醫垂頭應道。
“候在帳外。”南瑾農冷聲道。
“是。”軍醫中有幾名老者,抬起衣袖默默擦了擦汗,彎腰退了下去。
“帳中太多人對瑾懷也不好,我們就候在殿外,有什麼事記得叫我們。”南瑾農靠近南瑾懷的塌邊,看了一陣,轉身對鍾瑜道。
鍾瑜挪著腳步,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是怎麼走到的榻邊,伸出手握緊南瑾懷的略顯幹燥的手掌,將自己的臉頰貼了上去,滾燙的眼淚滴在南瑾懷的手上,隱沒在南瑾懷的腕間。
南瑾羽和南瑾農看了看鍾瑜,心下雖是擔心,可是卻也知此時瑾懷想要陪在自己身邊的恐怕隻有鍾瑜一人。
兩人又抬頭看了看南瑾懷,屏氣退到了賬外。
“小姐,我也候在帳外,有什麼事一定要記得叫我。”蜀葵低聲在鍾瑜的耳邊道,鍾瑜雖沒有回答自己,可是蜀葵知道,小姐一定已經聽見了。
鍾瑜曲腿坐在榻下,一雙眼一直看著南瑾懷,眼簾紅腫的不像樣子,將南瑾懷的手掌握在自己的手心之中,不肯鬆開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