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修為看到她,就把車子停了下來,從裏麵伸出頭。
“你一個人?”他四處瞄了瞄,沒有看到左煜城的身影。
灑芷安的目光也往帶回上看去,很下意識的動作。其實從他的話語裏就能聽得出來,左煜城沒有在他的車上。
“對,我一個人,我在我姐家。”
“你老公呢?”
“他,他在家。”沐芷安在回答這個問題時,心裏忽然掠過一絲刺痛。
華修為和左煜城他們那些人一樣,觀察力都很厲害,從沐芷安的語氣裏又加上她的表情,足以看出點問題來。
“你們吵架了?”
沐芷安不知道怎麼回答他這個問題,若真的是吵架那就好了。
“沒有,我姐姐身體不好,我來住幾天。”有些事情不好對外人講,隻得如此。
關於沐易秋的新聞,華修為大抵也是聽過的。姐姐出了這樣的事,妹妹來照顧也是應該,便開車離開。
……
世事難料。
她以前想要離婚時,沒有離成。卻沒有想到在這時候,兩個人關係正好的時候,不得不離。她不知道左煜城的心裏究竟是怎麼想的,可是想必……也會同意離的吧。
畢竟發生了這樣的事情。
又胡思亂想了一天,晚上沐易秋回來看到她很是意外。沐易秋已經出院,並且今天就已經出現在片場,很勤奮。沐芷安沒有那麼多時間在自己的思緒裏,連忙把沐易秋扶到沙發上,又跑去廚房做個湯。
沐易秋坐了一會兒,隱隱看到陽台上有洗過的衣服,那不是她的。便去客房,看到了行李箱。
沐芷安想姐姐懷孕,又工作,又是這個深夜,做一點清淡的菠菜豬肝湯,煮一碗米飯。在插電飯鍋的插頭時,沐易秋靠在門框上,道:“和左煜城怎麼回事?”
沐芷安僵了僵,然後用華修為的說法來搪塞姐姐,“吵架。”
“夫妻吵架就要離家出走?你這跟誰學的?”
沐芷安默默的洗著菠菜,開著冷水也不怕涼,“並非是我要離家出走……”她不知該如何講,想了想了想還是對沐易秋說了實話,“我們離婚了。”
“你說什麼?!!”沐易秋震驚至極。
沐芷安洗菜、切豬肝,然後一邊講她和左煜城離離婚的理由。末了,沐芷安道,“姐,我生活在什麼樣的環境下你是知道的,我心底自知配不上他。他對我好,於是我就在他身邊,為他可以連命都舍去。”
“今天我一個人在家裏想了很久,我覺得離了也好……不要去害他,不要去給他的人生留下一個汙點。”沐芷安拿筷子攪動著鍋裏的湯,豬肝倒進去,燒開以外,丟菠菜。
她很意外她在說這些話的時候,竟沒有想哭的衝動。那麼淡然又心疼的說出來,心裏的那種情緒在一點點的翻滾,她極力的隱忍。
命裏不是她的,終究不是。
得之,我幸;不得,我命。
沐易秋盯著她纖細的背影,然後幽幽的開口,“沒有緩和的餘地了?”她與沈易南畢竟是過去式,怎麼還在一個勁兒的往出扯。
“算了,離就離吧。正好,我也沒有辦法懷孩子,讓他去找更好的姑娘,他能配更好的。”湯差不多,盛起來,煙霧升起在眼前,忽然就讓她紅了眼眶。
說好的不哭呢,她吸吸鼻子,得堅強,不能哭。
沐易秋其實是明白的,她的這個妹妹,隻是自卑,很自卑。她從小的生活環境和別人家的小孩似乎不太一樣,有健全的家,卻有一個畸形的親情。
她幾乎沒有得到什麼父愛和母愛,小時候不能做錯事,否則就是挨打。好在,她依然純真,好在,她沒有喪失全部的思考力。
她沒有多勸,夫妻之是,如人飲人,冷暖自知,她能感覺到沐芷安顫抖的想要哭泣卻又沒有極力忍住的身軀。畢竟是血脈相連,她也心疼。
這個妹妹,她從小帶到大。沐芷安得抑鬱症的那些年,也是她在陪同。
吃飯時,沐易秋道,“既然這樣那也沒辦法,明天去辭職,休息旅遊。或者你也可以做我的小助理之類的,跟我一起跑劇組。總之不能一個人悶在家裏。”她害怕沐芷安又開始抑鬱自閉。
“好。”沐芷安啞聲道。
……
第二天,又開始擠公交車。
真是好久都沒有坐過公交,忽然在車裏聞到了早餐的味道,突然間還真是有些不適應。她看著一張張樸素的麵孔,忽然就自嘲。看,這才是她的生活,原汁原味的基層生活。
豪門,那終究離她很遠很遠。
下公交,在站台上意外的看到了姐姐的廣告,姐姐占據一半的地方,另外一邊是酒店的介紹,最左側還有……她和薑以安。兩人都是側麵拍攝,長裙搖曳。
她盯著看了幾眼,心裏不知是什麼感覺,想必她該開心才對。
“小安?”身後有人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