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我們部族的獵人勇士?”
菲雪那神秘而深邃的臉龐同時呈現出激動與驚恐,正看著眼前這個有著暗灰色皮膚、安裝著各種機械部件的“怪人”。
“嗯…是的,不過他現在這個樣子,我們沒辦法…知道他到底是誰了。”旁邊的威廉回應道。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菲雪很是困惑地問道。
“我們在城堡的地下發現了一個實驗室,找到了很多已經變成這個樣子…”威廉瞄了一眼身旁那個巨大的“怪人”,“這個樣子的…‘樣本’,應該是那個迪特裏希在這裏進行‘寄生裝甲’的試驗。”
“用我的族人…做實驗?”菲雪狠狠地說道。
“恐怕還不隻是你的族人,而且…”威廉的表情變得很是沉重,稍微頓了一頓,“活著的人,就隻有他一個了。”
“主母?”菲雪看著旁邊的薩利特主母,老人此時渾身顫抖,跟平時靜如止水的模樣比起來,很是異常。
“他…”薩利特看著那個“怪人”發出陣陣白光的眼眸,不由得退後了兩步。
“主母,你確定你知道他是誰麼?”威廉對薩利特發問的時候,眼神故意掃過了菲雪,“實驗的相關資料已經被刪得差不多了,除了他是哈坎土司‘手下’的獵人勇士以外,其他的信息我們都不清楚,如果你知道他是誰的話,可以告訴我們,當然,請務必確認,務必…”
“我…不知道。”薩利特深吸了一口,然後用力站定了身姿,“隻是…土司的勇士,我都認識,不管是誰,變成這個樣子,都令人…無比痛心…”
“你說…”菲雪向威廉問道,“要他來做我的侍衛?”
“是的。”威廉回答。
“.…..”菲雪默默地看著這個比她高出大半個身子的“怪物”。
“現在的他已經沒有任何記憶,也不能說話,不過能夠聽懂一些簡單的指令。”說了這麼多而沒有喝酒的威廉,覺得口中無比的幹燥,“這種實驗雖然殘忍,但客觀來說,也確實極大地提升了人體的戰鬥潛能…”
“……”
“我們找到他的時候…”看到菲雪一直沒有回應,威廉繼續說道,“還能通過一些設備了解到他最後一絲殘存的意識,他想要繼續保護土司和他的家人,所以才讓他做你的侍衛,雖然看上去很可怕,但我可以保證,他絕對不會傷害到你!”
“俄岡!”菲雪的表情突然變得堅定起來。
“什麼?”威廉問。
“不管他是誰,我就叫他俄岡吧,他是我阿爸最信任的獵人!”
“你同意了,讓他做你的侍衛?”
“嗯!”菲雪鼓起勇氣走到怪人的身前,然後展開雙手用力地抱了上去,然而那種仿佛石頭般的皮膚卻異常地冰冷,“謝謝你,保護我阿爸,現在請好好地陪在我身邊,勇士!”
“怪物”那閃著白光的右眼,擠出了一滴粘稠的液體。
眼淚?或許是吧…
楚凜下令把地下實驗室燒了個精光,而那些用於試驗的“樣本”,不管已經畸變成什麼模樣,都被妥善地安葬在了城堡旁邊的森林裏。
“少主,這種事情,以後還是別讓我去幹了…”威廉直接拎著一個酒瓶,來到城堡的露台,對楚凜說道。
“辛苦你了…我還是太膽小,沒辦法去麵對那樣的場景…”楚凜很是沮喪地說道。
“少主,你敢直接麵對死亡,跟膽小已經無關了。”
“那不是一回事…”
“我說那個…是他們族人的獵人勇士,菲雪也同意讓他做自己的侍衛,不過那個主母好像看出了點什麼…”
“我們這樣做,真的好麼?”楚凜整個靠在露台邊緣的圍欄上,無力感一直充斥著全身的每一塊肌肉,“明明,那個人,是菲雪的…”
“抹除所有痛苦的記憶,然後用這副身軀默默地守護自己的女兒,是他自己想要的,你隻是按照他的‘遺願’在執行而已。”
“總有一天,她會發現的吧。”
“那也沒有辦法的事情…”威廉將瓶口塞進嘴裏,猛喝了一大口,然後用力地吐了口氣。
“是我把他害成這樣的…所以,我必須要承擔這個責任,雖然迪特裏希中將死了,但是那個教會必須抹除,這個帝國也有很嚴重的問題,都需要徹底的肅清才行!”楚凜努力讓自己的身體恢複必要的能量,“當然,還有我自己,也難辭其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