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還隻有蒙蒙亮的時候,武清伯府的管家李貴就已經開始指揮著一群家丁、丫鬟為晚上的壽宴忙碌著。
“唉…唉…唉…說你們呢,那兩個架子要擺兩邊,一定要放穩、放平。你現在擺在中間算怎麼回事呀……”。
“還有你!早就告訴你了,擺放這些東西的時候要帶手套,你是豬腦子還是狗腦子,怎麼就不長記性。你看看現在把手汗都沾在上麵了,那叫啥”指紋“、”掌紋“的影響美觀。趕緊拿細絨布擦掉,要注意細節、細節……。“
“還有這裏,為什麼下麵不鋪上綢布?當我說的話是耳邊風呀?……。“
“你們安裝的時候小心一點,摔碎一塊,把你們給賣了都賠不起……。“
李貴從早上開始就不斷的咋咋呼呼、吆五喝六的,到現在嗓子眼都幹的要冒煙了。他一邊盯著那些家丁幹活,一邊暗自想著:
“也不知道伯爺是從哪弄來的這些寶貝,學來那麼多的新鮮玩意。什麼貨品陳列五原則啦、什麼微笑服務啦、什麼細節決定成敗啦、什麼……這些東西都一套一套的,以前哪裏聽說過呀。但聽完之後再細細想想,還真是那麼回事。現在看著按照草圖布置出來的效果,那真是令人耳目一新,也不知道伯爺從哪裏請的高人……。“
“唉喲,還得趕緊去看看那群小丫頭的那些詞記熟沒有,講得利不利索。要是晚上掉了鏈子,那自己非得要挨伯爺的大耳瓜子不可……。“
天色將晚,客人陸陸續續到達了。在京城的幾位國公都給麵子親自出席,還有一大幫候、伯、駙馬都尉等勳貴和外戚,那場麵是貴客雲集,好不熱鬧。除了這些勳貴外戚,其他的文臣、武將、富商什麼的,就一個都沒請。
客人到達之後,先到花廳喝茶聊天敘舊,等待開席。每到一人,相互打招呼、問候的聲音絡繹不絕。由於公、候、伯太多了,那些駙馬都尉都不好意思跟別人打招呼。
可是客人到了花廳半天,既不見武清伯在門口迎客,也不見在花廳陪客人聊天,隻看見他的幾個兒子在忙前忙後的招呼客人。有好幾位想當麵拿武清伯開開涮的勳貴,一時之間竟然找不到正主。
開席之後客人們就更奇怪了,席麵設在正廳前麵的院子裏,而正廳的大門緊閉。看正廳兩側廂房的窗戶,黑咕隆咚的沒有一點燈光。這武清伯到底是要搞什麼名堂,搞得神神秘秘的。
眾人入席之後,酒水菜肴就流水一般的上了席麵。摳了中午那一頓,晚上這一頓武清伯倒是沒有再想著節省銀子。天上飛的,地上跑的、水裏遊的都有了,可來的客人哪個不是美味珍饈經常吃的人,對上什麼菜就根本不在乎。
菜剛上齊,武清伯就來到了正廳的台階上。他清了清嗓子,對著來賓說道:“感謝諸位撥冗光臨敝府。今天,一來是想請大家聚聚,一起樂嗬樂嗬。二來呢,諸位可能有所耳聞,皇上已經把棋盤街”寶延“店的店麵賞賜給了固安伯和老夫,以後這個店麵就由固安伯和老夫共同經營打理……。”
武清伯的話還沒說完,下麵就嗡嗡的響起了一片議論聲。“寶延店”關了,這個事已經眾所周知,從固安伯和武清伯府的人出現在“寶延店”來看,的確是有接手的經營的跡象。這些勳貴們也四處打探消息,但這一次不管從哪個渠道都沒打探到確實的消息。
今天武清伯已開口證實了此事,下麵的眾人各種心思隨即活絡了起來。有的想著固安伯和武清伯撿了個大便宜。有的想著自己是不是也要經常進宮走動走動,撈些好處。當然也有的泰然處之,誰叫這兩位是皇上的外公呢,而且一們是嫡外公,一位是親外公……。
“哈…哈…哈…武清伯,現在店是你的了,今年你得給老哥哥我弄幾張好的虎皮做褥子……。”彰武伯楊炳在下麵大聲的嚷嚷道。
彰武伯楊炳總督京營戎政。武將直爽性子,年紀比武清伯要大些,而且和武清伯關係不錯,所以在這裏說話也沒有多少顧忌。
“彰武伯說得對,武清伯你也不要忘了老哥幾個呀,虎皮咱們就不要了。什麼貂皮狐皮的你給弄個百十來張,今年冬天好給娃娃們做毛領子……。”
大家都知道武清伯鐵公雞的性格,可今天呀,大家看他得了這麼大的賞賜,幾個平時交情還可以的勳貴也都跟著瞎起哄。
“嗬嗬嗬,以後這家店呀,不做毛皮生意了。彰武伯,你想要的虎皮我可沒有。不過呀,今天我給在座的各位呀,都備上了一份禮。這東西呀,絕對比什麼虎皮要稀罕。一會大家吃好了,喝好了,我就讓大家見識一下這家店以後賣什麼…..。好東西呀,先緊著咱們自己人挑選購買……。”武清伯絲毫不生氣,樂嗬嗬的說道。
“武清伯還給每人準備了一份稀罕的禮物?今天太陽好象不是從西邊出來的吧。到底是什麼稀罕物呀……。”武清伯的話已經把大家的胃口調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