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矩想直接通行的要求,被婉拒。於是他悻悻的說道:“好吧,我們在這裏等著,趕緊派人去通報俞將軍吧。”
黃繼盛叫過另一個值勤的士兵,在他耳邊低聲說了幾句,那個士兵就立刻向著軍營跑步前進。
“黃繼盛,要是你們軍營裏的人出入,也要俞將軍親自批準?你們值哨也夠辛苦的,值一次哨要值半天吧?你們值哨就那麼七八號人,如果真有敵襲,你們頂得住嗎?”
陳矩閑著無事,就拉著黃繼盛聊起了天。不知是有意考驗,還是到東廠之後的職業習慣,話裏話外還在打探些東西。
“陳公公,小的自打入了這個軍營後,還沒有出過軍營。所以軍營的人出入是什麼規矩,小的還真不知道。”
“比起訓練的辛苦來,值哨根本算不得什麼。每個哨值多久,小的也沒算過,反正來人換哨了,我們就撤......”
黃繼盛一邊和陳矩打著馬虎眼東拉西扯,一邊在心想:這位陳公公也真不曉事,這些事關軍機的事,也隨便亂打聽。要不是自己知道你的身份,就憑你問這些,早就可以按照《保密條令》的要求把你給捆了。
陳矩知道再問下去也是無趣,於是就回到了萬曆的身邊。萬曆等人離哨位並不是很遠,陳矩和黃繼盛的對話,他們完全可以聽得到。看到陳矩灰頭土臉的回來了,大家都含笑不語。
“怎麼樣?朕沒說錯吧,陳矩準要碰壁而歸。新車營呀,就是要和別的營頭不一樣。陳矩、張維、楊俊卿,你們手上也都管著不少人呢。你們要向新車營學著點,規矩很重要。”
萬曆今天過來京西軍營,完全是突然襲擊,沒有通知俞大猷。哨位的人知道陳矩的身份,但是沒有放行,這讓萬曆感到滿意。
“皇上,俞將軍治軍之嚴,不亞於戚繼光,果然名不虛傳。短短兩個月,新車營已經有些細柳營的軍容了。”
哨兵們的表現,的確讓張維等人大開眼界。自己如果到其他營去,隻要亮出身份,有腰牌證明,哨兵們那肯定是恭恭敬敬的放行。
沒過多久,俞大猷就趕到了哨位前來迎接。他開始隻是以為陳矩來傳達皇上的旨意,萬萬沒想到今天皇上會親監京西軍營。
“俞老將軍,你手下的那個黃繼盛,猴精猴精的。呆在新車營可惜了,把他放到我們東廠去吧。”
入了軍營之後,陳矩把在哨位遇到的事,和俞大猷說了一遍,一邊報怨,一邊當著皇帝的麵就向他要人。
“陳公公,實不相瞞,黃繼盛這樣的兵,在我這也是寶貝。身手不俗,而且處事靈活。要是今天是其他的兵值哨,看到你們人這麼多,又問那些問題。不管你亮沒亮身份,準得發信號預警,把你們給圍了。”
萬曆笑了笑說道:“你們兩位的事,自己私底下去扯。俞老將軍,先帶我們去看看軍營和訓練吧。”
俞大猷帶著一行人先來到營房宿舍。給每個人的第一映象就幹淨,幹淨得有些過份。其實從進入軍營開始,就非常的幹淨,隻是大家隻顧著寒暄說話,並沒有太在意。
宿舍區的地麵,沒有一片落葉,門窗縫裏都沒有一絲灰塵。張維是經常陪著萬曆到皇城內那個教導營,這裏的規矩和那裏一模一樣,所以並不覺得稀奇。
但是陳矩和楊俊卿是頭一回見到這樣的新鮮事。陳矩按照宮裏檢查各殿灑掃情況的規矩,東摸摸西摸摸,然後看看自己的手沾了灰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