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在地心引力的作用下,江清生和撲擊的巨蛇同時落下。隻不過江清生雙腿著地,巨蛇則是被鏽劍死死地釘在了地麵上,蜿蜒的蛇血流出,給本就淡紅的大地重新上色。
有時候江清生甚至會想,這片土地吸收了這麼多強者的鮮血,要是在這裏中麥子的話,收成是不是會好上不少?
要是將整座山穀包下來的話,說不得還是個發家致富重現昔日江大紈絝榮光的好法子呢。
隻可惜,昔日的大紈絝變成了如今的窮酸劍客。雖說在所謂名門的身上坑蒙了不少錢財,但約莫是遠遠不夠包下這座山穀了。
難受啊,發家致富的法子還沒出發便已經夭折了。要是昔日身為商賈巨富的老爺子知道自己這般窩囊的話,說不得會揭棺而起,操起棺材板使著海上明月刀揍自己。
微風吹過,在夏日烈陽的炙烤下顯得尤為燥熱,吹起了江清生鬢角的幾縷碎發。高空中的驕陽,腳下鮮血染紅的大地,身邊蜷伏著身披鐵青色鱗甲的怪蛇,這番畫麵結合在一起顯得尤為詭異。
如若是平常時分,少不得要引人駐足。但可惜,現在眾人自身難保,那還有閑情逸致讚歎江清生殺得一手好蛇。
青衫少年用力拔出釘死在巨蛇中部位置的鏽劍,說實話,插的位置並非是七寸,若不是鏽劍鋒利,恐怕難以將這怪物一招斃命。
曾幾何時,江清生還嫌棄這劍上的斑駁鏽跡不符合他昔日江州城第一紈絝大少的身份,但是現在,他甚至想給鏽劍上的每一塊鏽跡上保險。
解決完巨蛇之後,體內原本恢複少許的內力再度頻臨潰結。雖說也是開元境界,但江清生畢竟是初入此境,丹田之中內力隨比之通竅境要多出許多,但卻依舊頂不住這般血戰的消耗。
看著遠處在蛇君一柄蜿蜒如蛇般的細劍以及薛旭門板巨刀的攻擊下搖搖欲墜的楚嘯,江清生腳步連動,卻是踏浪步運轉,避開場中其餘北燕鐵騎和鱗甲怪蛇。
頃刻之間,便已經到了離楚嘯不遠處。身後疊浪劍劍意圖畫與冰心劍劍意圖畫一同顯現,在烈日陽光的照耀下,愈發明亮。
血跡與鏽跡混雜著的長劍無聲刺出,但身後的劍意圖畫卻是自動運轉。疊浪劍圖畫之中,滄海之上,陰風怒號,雷霆炸裂,閃電撕裂夜空,留下短暫而震撼人心的白。
海麵之上,洪波湧起,滔天的巨浪頃刻之間便已成型。這是自然的怒吼,這是天威!
冰心劍劍意圖畫中,如出一轍的狂風,隻不過雷霆與閃電變成了帶著淩冽寒意的冰與雪。放眼望去,入目之處盡是蒼茫,世間隻留下這唯一的白。
轟隆隆,一陣巨響傳來。隻見這滿目蒼白的雪竟是從原先的靜態化為動態。如若流雲一般,從高聳入雲的雪山之上飛瀉而下。疑似銀河落九天,飛流直下三千尺。這般的壯闊景象,哪怕隻是出現在圖畫意境之中也足夠引人入勝,擾人心弦。
七十二路疊浪劍殺招之——浪千疊!
帶著大成巔峰疊浪劍意以及以及冰心劍意的殺招浪千疊,灌注了江清生最後一絲內力,從冰劍鏡心的計算之下,從最合適的時機,最合適的角度,斬向了蛇君。
此時,薛旭正被楚嘯霸絕的刀罡一刀擊退,蛇君趁勢而上,手中蛇形細劍泛上蒙蒙綠光,一見便是劇毒之物。
江湖中,曾廣為流傳過一句話,千般毒術,苗疆為最,萬道醫者,獨尊藥王。意思是毒道與醫道中被世人奉為魁首者分別便是這苗疆毒教與藥王穀。
苗疆毒教世人皆知,貴為苗疆國教。但是這藥王穀又是從何而來的名頭?很簡單,因為苗疆的劇毒,往往隻有藥王穀的藥能醫!隻此一條,藥王穀之名便足以響徹江湖。
這也就導致了一個現象,在沒有藥王穀幫助解毒的前提下,世人一般不會與苗疆毒教之人動手。因為能不能打得贏是其次,更為關鍵的是一旦被不知不覺中下了毒,必死無疑!
而此時,蛇君手中碧綠的細劍反倒不像是細劍,而是那死神的催命符!
絕影刀再度出刀,迅捷的刀光,霸絕的刀罡,磅礴的力量彙聚於一處瞬間爆發,這一刀,足以引起廣陵江江水倒流!可見,楚嘯已然被逼入絕境!但這幽燕之地出身的壯碩漢子一聲不吭,眉眼之間盡是堅毅。
絕影是名刀,但人又何曾差了?
叮,長刀與細劍撞擊處傳來了分明的金鐵交戈聲。即便楚嘯全力出手,爆發出絕境霸刀。但終究是倉促之間完成,反觀蛇君,卻是蓄勢而為。
一時間楚嘯竟是沒有將其擊退,而是陷入了僵持之中。蛇君碧綠的三角豎瞳徒然收縮,體內任脈貫通,內力暴漲,一時間竟是將楚嘯壓退半分。
畢竟是破脈九重,即便楚嘯身處外罡境巔峰,但差上一點就是差上一點,有些時候,這一點的差距,便是海角天涯。
烈日下,汗水沿著漢子的鬢角留下,落在淡紅的大地之上卻是頃刻間蒸發無影。但相比於這鬼天氣,身前三尺處不斷壓進的碧綠細劍以及一旁蓄勢待發的薛旭,更令其焦頭爛額。
微風吹過,在這炎熱的盛夏中帶來一絲難得的清涼。
不,不對!這烈日曝曬之下,何來的清涼?
還不等楚嘯思索半分,蛇君身側便是一道璀璨劍光襲來。凝練如雪,驚豔了時光,羨煞了驕陽。
江清生發誓,這絕對是自己此生為止刺出的最強一劍,他甚至能感覺的到若是這一劍能成功斬下蛇君的頭顱。他便能借著這股勢將疊浪劍劍意臻入化境!
方寸之間,咫尺生死!
蛇君周身徒然漲起一抹碧綠色的熒光,竟然一劍將楚嘯擊退數米之遠,隨後再倉促轉身,一式雲劍將幾乎已經刺到身前的鏽劍帶偏了幾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