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如今他爹已然身死,他自然也就成為了總鏢頭,坐擁整個鏢局,不說是家財萬貫,但是感謝我的錢財想必還是拿得出來的。
可是他卻偏偏不說用錢財感謝,反而出口就是做牛做馬服侍公子。這很反常,試問一個正常人,但凡是有能力償還的,又何嚐會想要給別人做牛做馬報答呢?
他這麼說,不過是為了給我施加壓力,好讓我良心不安,內心愧疚,從而答應他接下來提出的要求:幫他複仇。
首先,這群馬匪實力強悍,其幕後之人實力自然也應該是不弱。他卻絲毫沒有詢問我們的武道境界,便讓我們前去幫忙。難道是認定我們能輕鬆戰勝這馬匪的背後之人?不見得吧。
其次,見我似乎不想答應,他便轉身站在大局和大義為民除害的角度上,讓我前去為他報仇。卻算然不顧其中危險,這不是報恩,這是以怨報德。
不過他卻是不成想遇到我這麼個沒臉沒皮的,全然不顧他的嘴中犬吠。”
江清生幽幽的聲音傳來,下出最後的結論:“他不是拿我們當恩公,而是報仇的利器!”
聽聞此言,一向豪爽的楚嘯憋不住了,轉身欲走。江清生連忙拉住他,問道:“大哥所去為何?”
“自然是斬了方才拿狼心狗肺的東西,這東西,就不應該救他,就應該讓他死在剛才那些馬匪手中。”
蘇慕雪跟著打抱不平道:“確實如此,此等行徑,著實惡劣。我們以真心相待,他卻百般利用。”
江清生卻是搖了搖頭,道:“這不過是我的一些猜測,又不一定是真的。若是因為這個就殺了他的話,未免有些不講道理了。”
“那要如何辦?”
“不必如何,不去管他就好。他若是心存歹意,我們也算是躲上一劫。若是並非如此,我們不幫他報仇也並不會讓他心如死灰自刎而亡。無論結果如何,轉頭就走都是不會吃虧的選擇。”
楚嘯一時語塞,想起一開始自己怒發衝冠想要幫助對方的場景,一時間竟是感覺臉上有些發燙,三弟這一番分析下來,饒是以他這張老臉,也有些掛不住了。
還以為三弟是薄情寡義,卻是不想一個轉身就已經想好了所有情況,相比之下,我老楚還真就是空有一身武力而無謀略韜略的蠢貨了。
相比於楚嘯的種種複雜想法,蘇慕雪的想法就簡單多了,就一句:小離子好厲害呀!甚至於還情不自禁地脫口而出。
江清生有些無奈,不知為何,這蘇二傻自從恢複女子身後,就顯得愈發粘自己。自己又不能像當她還是男兒身的時候一樣打鬧,一時間就頗有些不自在。簡而言之,言而簡之,就是他認為自己消受不了這股子洪福。
遠處,李彥站在趙大海的屍體前,看著江清生等三人離去的背影。一時間心中五味雜陳,坦言之,確實是有過借助江清生等人之手報仇雪恨的念頭。
畢竟無論是蘇慕雪的琴音劍氣,還是江清生的兩道劍意圖畫看上去都是頗為不凡。有這樣的人幫忙,報仇自然是會輕鬆上不少。
不過這等計策終究是被江清生識破,現如今隻剩他一人,即便是有長風鏢局作為後盾,又如何能夠複仇的了。
自己是個什麼料子他再清楚不過,簡而言之就是文不成無不就,畢生最大的願景也不過就是做個教書先生混混日子。
要以一己之力麵對這群悍匪背後的強大神秘勢力,無異於癡心妄想。
不過做還是要做的,不然的話,夢中麵對老爹李長風和趙大海慘死的冤魂,怕是會心生愧疚。
回去便打聽消息,找出這群人的來曆,之後再變賣家財,尋得一二高手相助,斬了那勢力的龍頭老大即可。
李彥心中緩緩規劃著今後的路途,卻不知這注定是一趟艱難無比的複仇之路。堂堂齊魯三十六巨盜,連朝廷錦衣衛和稷下學宮執法堂聯手都未曾消滅的棘手角色,又豈是一個小小鏢局能夠撼動得了的。
......
雖說此去臨淄縣路途遙遠,但是憑借著三人日夜不停的趕路,終究是越來越近。其間路途上雖說也發生過不少劫掠的案子,不過但凡是有不開眼劫掠到他們頭上的,都被江清生的劍送下了黃泉。
這一日,臨淄縣的百姓們大多興高采烈,家中殺雞屠豚,隻怕是新年也不見得有這般熱鬧。不為別的,就是因為今日是稷下學宮的招生之日。
稷下學宮是什麼地方?坦言之,可是曹老夫子所在之地。而曹老夫子是什麼身份?說的誇張一點,那就是儒門的當代聖人。
一生教學無數,桃林滿天下。就算是強如呂淳一也不過是他教出來的學生,而稷下學宮毫無疑問地,憑借著曹老夫子的名聲躋身為當世第一學宮。
而且稷下學宮的教學宗旨就是有教無類,隻要是二十五歲之下有才有德之人,不論世家弟子還是寒門出身,不論滿腹韜略的讀書人還是仗劍天下的豪俠客都可報名求學。
當然,至於能不能通過學宮的考核順利入學就是兩論了。不過即便如此,每年的招生之日,都必然會有多如過江之鯽的考生前來報考。
但是最終能夠通過測試者,不過是鳳毛麟角,無一不是此間佼佼者。至於沒有通過者,今後跟人吹噓自己時也算是有了談資。
畢竟隻要一入學宮便能稱得上是呂劍神的半個同窗,還能得見當初呂劍神在學宮內留下的一係列痕跡,這當是何等的榮耀?
坐落於紫荊山之巔的稷下學宮處,隨著一眾考生的湧入,開始變得人山人海,摩肩擦踵起來。
而伴隨著一道清澈鍾聲的響起,學宮今年的招生也是正式開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