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去劍道,也是刀道稱尊,再然後便是槍道,方天畫戟等等。至於修習弓箭之術的,不說沒有,但也絕對是少的可憐,堪稱是鳳毛麟角。
相比於一劍開山一刀裂海的豪氣幹雲,暗中射殺的弓箭之道著實是有些難登大雅之堂。其遠程射殺的優勢,在輕功卓著的俠客們麵前,亦是如若無物。
倒也不是說弓箭之術不強,隻是相比於江湖武林,更適用於軍隊拚殺,攻城略地。
正常的大軍交戰之中,萬箭齊發之下,除去那些個武功高絕修為不凡的將領,大多都是死傷一片。而由於近年來大周在與北燕的戰爭中完全處於被動防守狀態下。主要就是依據雁門關這所雄關,遏製住北燕進犯的鐵蹄。
而作為守城的一方,弓兵的重要性自然也就不言而喻。因此近年來,大周王朝在此兵種上的投入倒也是大幅上漲,甚至於還要超過騎兵。
不過這少女怎麼看也不是軍伍出身,又背著一杆三石強弓。這般的組合,說來著實有些怪異。不過少女也不言語,而是徑直走到修技一道的結界前,邁步走去。
神色如常,步履輕快,頃刻間便輕鬆走過了五十步有餘。眾人紛紛大驚,這...莫不是學宮的考題過於簡單?怎的看此人竟然如此輕鬆便走過了半程。
一時間,眾多考生開始躍躍欲試。紛紛邁步走向修技一道的結界,走著走著便覺如同背負著山丘般,被巨大的壓力壓得喘不過氣來。再走便是視線模糊,耳邊出現轟鳴,汗如雨下。憑借著殘存的意識再走幾步,下一刻便是徹底失去意識,直接栽倒在地。
數百湧入修技一道的考生,如同割麥子般,頃刻間竟是已經倒下了一大半。而剩餘者,也不過是在二三十步左右徘徊。這下子,眾人恍然大悟,不是學宮的測試過於簡單,而是那背著弓箭的怪異少女,當真有如此箭道天資。
一時間眾人獻上了羨慕的目光,卻不想,有一道顯得更為年輕的少女身影,緩步而行,轉眼間便是接近了已經走到近八十步左右的弓箭少女身旁。
那少女身後背著一柄晶瑩剔透,通體碧藍色的長劍。約莫十五六歲的年紀,生得端是白白淨淨,容貌迤邐,一張小臉上所露出的清純微笑,甚至於令同為女子的弓箭少女心頭震顫。
遠處,宋丹青看著身後背有海藍色長劍的少女,沒有微皺。片刻後,似乎是想起了對方是哪號人物,這才展顏舒眉。
暗自輕聲低語道:“不想西門家的小女娃,竟也生得這般大了。”
一旁的鄭廉和卻是出聲反駁道:“相比於她的年紀,我覺得你更應該關心她的資質。依我看來這小娃娃的天資之高,隻怕是不下於你。若是不像你一般終日流連花叢,假以時日必有一番成就。”
宋丹青神色悻悻,不敢出言反駁。心說我不過就是感慨一二,您老怎麼這都要說我幾句。
看著身旁的兩人,如若乞丐般的老者嘴角亦是微微上揚,渾濁的眼睛看向背劍少女,似乎是綻放出莫名神采。暗自感歎道:“我稷下學宮後繼有人啊。”
在一眾考生艱難前行之際,身後背著碧藍色長劍的少女已是邁著輕快的步伐,走過了百步距離。身負長弓的少女亦是不甘示弱,緊緊跟在背劍少女身後。
當然,也不是說所有人都在修技一道的通天路上前行,自然也是有一部分對於自身體魄頗有信心考生選擇了修身一道的通天路結界。
眾多艱難前行的身影中,一道手提一人多高重盾的身影異常明顯。雖說並非走在最前方,但是其步伐卻是異常穩健。
步履之間,並無章法,隻是腳掌每次落下,都必然會在地麵上踏出一個腳掌形狀的小型凹陷。不過相比於快速前行的負劍少女和背弓少女,倒是有些不怎麼耀眼了。
烈日的曝曬下,一眾考生一步步地緩慢前行著,滿頭大汗頭重腳輕,似乎在多走一步便要栽倒在地。卻硬是沒有一人選擇放棄,隻因為這次的機會過於寶貴,寶貴到足以改變他們的一聲。
無論是提著巨盾默不吭聲的寒門子弟,還是世家出身的負劍少女,亦或是怪異的背弓少女均是如此。稷下學宮,便是如此得威名嗬嗬。
不過,恍然間,一道馬嘶聲打破了這份寧靜。眾人有些茫然,這是紫荊山巔,何來的馬匹?但是緊接著而來的馬蹄聲,卻是證實了確實有馬匹存在。
甚至不止一匹馬,而是足足三匹。
一馬當先的江清生看著紫荊山巔的三道結界,以及顯然已經開始的考核,對身後的兩位便宜兄長沒好氣道:“我就說昨日應該連夜趕路,這下可好,來不及了。”
楚嘯見此也是眉頭緊鎖,毫無辦法。蘇慕雪更是沒好意思說話,因為帶路的是她,預估錯誤時間導致三人遲到的自然也是她。
不知為何,此時看江清生的眼神,仿佛淩厲的像是劍光,每每對視都能讓她羞愧地低下頭來。
江清生心煩意亂之間,卻是放鬆了手中韁繩,身下駿馬看見前方的結界出乎本能地畏懼。於是乎馬蹄連點,在地麵上急速摩擦,飛快停下,這也就導致其身上的江清生被整個甩出去。
江大紈絝的身形在天空劃過一道優美的曲線,一頭撞進了修技一道通天路的結界之中。曲線的盡頭自然是滋養萬物的大地,就在江清生的臉和大地母親進行親密接觸之前,他人在半空中,伸手前舉,抱頭,翻滾。整個動作一氣嗬成,最終化作滾地葫蘆堪堪超過了背劍少女西門夜雨,停在了其身前。
一時間,西門夜雨呆住了。其身後一直奮力追趕的宋燕也呆住了,身後一眾考生更是瞠目結舌。就連鄭廉和和宋丹青也是麵麵相覷,唯一還能保持淡定的也就是身居中位的老酒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