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江清生即將從混沌中脫離徹底恢複清醒時,散亂的霧氣驟然聚攏,凝成一柄巨劍模樣。巨劍之上有無數灰色霧氣縈繞,它們扭曲著變化著,時而化作無量大海,時而化作漫天風雪。
轟隆隆,不知從何而來的巨響聲傳出,玄奧的巨劍瞬間破碎,重新被崩壞成灰色迷蒙霧氣。
而此時的江清生,其眼前的場景也由無邊的混沌和金光閃爍的通天路結界不斷變幻變成了純粹的通天路結界。
也正是在這一刻,江清生踏出了最後一步——第二百三十步!
江清生還想再次邁步,但是卻感知到冥冥中有股不可阻擋的力在阻止其行動。若是猜測得不錯的話,這股大力已經是通天路結界的手段。
如此看來,以自己的天資便是隻能走到此處了。
江清生轉頭,看向宋丹青道:“請問小子這番可否合格?”
宋丹青暗自咽了口唾沫,看向江清生的眼神尤為古怪。就如同在看一件稀世珍寶般,震撼往往要大於欣喜許多。
不過再怎麼震驚,稍微的麵子和形象還是要維持的。看著江清生,欣慰地點了點頭,道:“不錯,自然是合格了,你現在可以同他們一起考核剩下的項目。”
聽完宋丹青的話,江清生卻並沒有轉身,而是看著宋丹青繼續舔著臉道:“既然如此,你能不能讓我兩個兄弟也一並參加考核?”說完江清生伸手指了指依舊站在馬匹旁似乎顯得很是茫然的楚嘯與蘇慕雪兩人。
聽聞此言,宋丹青眉頭微皺。若今日主考官隻是他一人的話,他自然是願意賣江清生這個麵子。畢竟身為稷下學宮的資深學子,他深深地知曉二百三十步意味著什麼!
如果是忽略掉一人的話,江清生幾乎刷新了稷下學宮考生在這通天路結界中所行距離的記錄。而那被忽略掉的一人,赫然便是甲子劍神呂淳一。
這樣的天資,不說是千百年來難尋,但至少在當今武林絕對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如果說西門夜雨能夠成為稷下學宮的一名優秀學子,那麼江清生就是足以成為學宮領袖之人。
再往上便是如當年的呂淳一一般,橫空出世,直接橫壓一個時代。呂淳一雖說可遇不可求,但江清生可是近在眼前,自然不能錯過。
但問題偏偏就出在今天的考官並非自己一人,還有另外兩人。酒老還好,基本上不怎麼管事情,但是鄭廉和卻不然。
一向古板的他能夠容許江清生破例參加考核已經是極限,這還是因為江清生的驚人資質。可若是要他再次破例,還是為了不相幹的兩人,卻是不大可能了。
果不其然,還不等宋丹青答複江清生。一旁的鄭廉和便率先出聲,道:“不可,容許你一人繼續考核已是壞了規矩,如何能夠一壞再壞?如此這般,我稷下學宮不成了擺設。”
江清生眉頭緊緊皺起,對方說的不錯,但是若楚嘯而蘇慕雪不能進入學宮的話。三人勢必是要分開的,畢竟兩人不可能一直為了江清生而活。進不了稷下學宮,再呆在臨淄能夠幹嗎?陪伴江清生?
說實話,楚嘯是當世青年一代絕頂的刀客。蘇慕雪相比於楚嘯甚至要更勝一籌,讓這樣的兩個前途無量的人陪自己在這浪費時間,江清生做不到。他是紈絝,但紈絝不見得一定自私。
看江清生此等麵色,宋丹青還想再說些什麼,但是看見鄭廉和一副絕不妥協的模樣,終究是選擇了閉嘴,轉而將目光轉向了身居中位的酒老。
隨說三人同為考官,但真正能拍板決定某些突發性大事件的還是當屬酒老。
雖說酒老平日裏在學宮之中整日喝的爛醉如泥,不理世事。但其備份卻大得出奇,即便是鄭廉和在他麵前也得自稱一聲晚輩。
現在宋丹青和鄭廉和意見相左,自然是需要他出來主持局麵了。
不過這酒老卻並未理會宋丹青而是看著依舊站在馬匹旁的蘇慕雪和楚嘯等二人。
蘇慕雪在酒老的注視下心虛地低下頭,悄悄往楚嘯身後移動兩步,借此來擋住酒老的視線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楚嘯倒是大大方方,甚至於還瞪大眼睛和酒老對視。絲毫不慫,我楚大刀客向來不在意他人的目光。你要考校便考校,若是我楚某某人通過考校自然是皆大歡喜。
若是不通過,轉身就走,毫不拖遝。這是楚大刀客的灑脫,也是他身為刀客的自由。
一身的絕頂刀法,為什麼不去某個大宗門或是大家族做個客卿享盡榮華富貴,反而是一人一刀浪跡天涯,窮的時候甚至連碗麵都吃不上。
一是為了自由,二是楚大刀客生性灑脫,視錢財名利如若糞土。相比於白念雲的萬劍宗出身,亦或是蘇慕雪生來便是天之驕子。楚嘯則要普通的多,真真正正地出身草莽。其父親也不過是一小有名氣的江湖刀客,但是這名氣也就是在幽燕之地頗為響亮,出了幽燕卻是無人認識。
所留下的家傳刀法也不過是堪堪達到一流刀法之列,不說是比之八奇劍術,就連分光劍也稍有不如。但他就偏偏將這門刀法練到極致,最終在當世青年一代三大領軍人物中憑借著這堪堪一流的刀法占據一席之地。
這就是楚嘯,豪俠楚嘯。他不會因為個人的不認可而否定自己,因為在他心中,自己永遠是最強的,現在不是,將來也一定會是。這才是一名刀客的心,一顆堅如金石,鋒銳如刀的心。
他楚嘯鬥大的字不識一個,若是能進稷下學宮學習一番自然是好的。可若是不能,他也不會覺得有多遺憾。自己的武功修為在這裏,他實在不知道整個學宮有誰能教得了自己。坦言之,稷下學宮於他而言,不過是座好些的私塾罷了。
酒老渾濁的眼睛微微發亮,心道這個小祖宗怎麼到學宮來了,是葉無雙教不了你了還是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