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清生等三人遂下了山,找到一客棧暫且住下,隻等五日後的結果。若江清生真的未通過問心秘境的試煉,無法進入學宮。楚嘯和蘇慕雪便私下決定自己也不進入學宮了,畢竟二人的武功修為的道路已經成型,之所以進入學宮,最重要的還是為了陪伴江清生學藝,然後在他報仇的時候伸出援手相助。其次才是夯實自己,以學宮的資源進一步提升自身修為,雖說這修為提升的未必會很大就是了。
五日後,江清生等人再度與紫荊山之巔彙聚。無論是豪門出身的西門夜雨、宋燕,亦或是寒門子弟的徐岩皆是一臉的緊張之色,即便是紈絝如江清生,也不免有幾分不自在。
就像小時候在私塾先生公布成績一般,尤為得難受。
在場眾人大抵隻有蘇慕雪和楚嘯不緊張了吧,楚嘯是不怎麼在乎,蘇慕雪則就是不放在心上了。因為她知道她一定能過,畢竟當初酒爺爺認出了她!
在對方看來,與其放任自己在外麵野,還不如待在學宮裏呢。至少這是儒門聖地,沒有達到凡塵真仙境界的刺客絕對不敢來次。
可但凡是到了凡塵真仙境界,已然算是半個仙人,這種層次的大能,就算是聽命於北燕朝廷,也絕計不可能做出此等近乎取死的事情。
這人啊,但凡權力越大,修為越高,就越怕死。反倒是命如草芥,身比紙薄的江湖客有一腔血勇。
今天是公布榜單的日子,其實並沒有招生重要。按理說以鄭廉和的地位,是不需要來的。宋丹青一人便足以處理,也算是給足了分量。就像那酒老,現在正不知躺在學宮中的哪處方位吃著燒雞飲著烈酒。
但鄭廉和依舊來了,因為這考核的結果與他所預想的大不相同。
緊隨鄭廉和其後的自然便是宋丹青,此二人麵色陰沉,看不出喜怒。
大多數考生看到二人這副表情,均是心中咯噔一下,心想此番隻怕是凶多吉少。江清生也是忍不住心頭微顫,想起自己當初在問心秘境中直言不諱的答案後,嘴角微微有些抽搐。
該說不愧是儒門大能布置的秘境嗎?我這偷奸耍滑的伎倆完全不管用啊,不由自主就吐出了心中所想。這種功法要是拿來審訊豈不是被對方驚為天人?
宋丹青站定,打開手中的錄取名單,開始公布:“此次錄取成功者有......”
一個又一個人名被依次報出,凡是被報到名字的無一不麵露喜色,而沒有聽到自己名字的則是麵露僵色。隨著時間的推移,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難看。
宋丹青幾近報出了五十餘人姓名,其中自然是包括有西門夜雨、宋燕以及楚嘯和蘇慕雪。唯獨少了江清生和徐岩。
他頓了頓,接著道:“剩餘還有三人,分別是......路凱信。”
路凱信這個名字一出,江清生和徐岩兩人均不約而同地覺得自己的心髒好像漏跳了一拍似的。還剩兩人,會有自己嗎?
“徐岩。”
呼,徐岩頓時大出一口氣,甚至於引得呼吸都不甚均勻。鄭廉和看得好笑,出聲提點道:“徐岩,你修身一道頗有天賦,但是修技一道卻是頗為平庸,還需多加努力,萬萬不可懈怠。”
徐岩頓時行禮鞠躬,道:“學生謹記。”
江清生看著徐岩行禮的動作,心中古井無波,事到如今,隻剩下最後一個名額了。八成不會是他,倒是也看開了。畢竟如果真的是他,以他修技一道的成績,也覺無可能最後一個報出。
蘇慕雪和楚嘯也跟著緊張起來,紛紛用手搭在江清生肩膀處,輕拍兩下,以示寬慰。江清生長出一口氣濁氣,轉身欲走,耳朵卻突兀地聽到自己的名字!
“最後一人——江清生!”
暮地轉頭,看見的卻是宋丹青眼中頗有些幸災樂禍和戲虐的光芒,明白了,這混蛋在欺騙老子感情。
“江清生,修身修技皆上上之選,天人之資。秉性純良,心思純明,念頭通達,不為外力所惑,可從一而終,甚善哉!此乃夫子原話。”說完之後,宋丹青似笑非笑地看著江清生,眼中的戲虐神情卻是消失不見。
這江清生是得有多麼心思純明,才能在邁個步子的功夫就檢測出來?
江清生自己也疑惑,若不是宋丹青此時的表情不似作偽,江清生都想問問這是不是在戲弄自己了。你說過了也就過了吧,這秉性純良,心思澄明是個什麼鬼?我回答的難不成不是報仇,而是找到仇人之後教化他讓他從此皈依佛教遁入空門?
你們稷下學宮的秘境真的沒問題嗎?會不會是年久失修?
江清生有很多疑問,不過料想宋丹青也未必會知曉,很顯然,這問心秘境的最終審核甚至是會涉及到夫子,所以再怎麼有疑問,也得等見到夫子再問。
聽聞最後一人是江清生,楚嘯和蘇慕雪自然是開心非常,但另一人嘴角揚起的弧度也顯示出了其愉悅的心情——西門夜雨。
看來在學宮的日不會這般無趣了。
她是劍道少女,雖說宋燕和徐岩二人的天資也不弱,能夠與她較量一二。但一個是弓箭之道,另一個則是修身一道,終究不是劍道。
但江清生不同,此人的劍道天資堪稱恐怖,絕對是她生平僅見。若是能不時與江清生切磋一二,必能助長她磨礪劍道,迅速將所修劍法臻至大成,甚至是衝擊化境。
江清生是最後一人,在進入了學宮的眾人看來是眾望所歸,但是對於未曾進入學宮將所有希望積聚在這最後一個名額上的人看來,卻是嫉妒非凡。甚至於看向江清生的眼睛中都充滿妒火,但是這般想法的人,想必天資再高也是過不了問心秘境,就算是來年再考,也不過枉然。
宋丹青領著眾人走入學宮大門,亭台樓閣鉤心鬥角的建築一一呈現在眾人麵前。朗朗的讀書聲,呼嘯的狂風聲,周遭走過一個個身穿白色學宮儒服的學子走過。或目光堅定,或行色匆匆。似乎都有著自己為之而奮鬥的目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