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說吧,怎麼給你看,還看哭了。”
“嗚嗚嗚,這把劍,好可憐。它好像很傷心,很想哭,所以我也想哭了。”
傷心?想哭?這真的是一把劍該有的情緒嗎?
這一刻江清生很想把鏽劍入鞘,然後連劍帶鞘狠狠砸在眼前蘿莉精致的小臉上。
但在杜明朗的眼皮子底下,還是不敢這般沒禮數的。還是等下課了再砸。
“我不想知道它傷不傷心,就想知道為什麼明明很強卻變成這幅德行。”
“因為......”少女支支吾吾地,說不出話來了。
“就這?就這?你該不會是打著西門家名頭的騙子吧。啊哈,得虧我江某人沒交錢。”
“我不是騙子!而且我也沒收錢!”小蘿莉義憤填膺。
“那你說,為什麼我這劍是這副樣子?是不是被某位劍道大佬給束縛了,暫時發揮不出威力,隻等有朝一日,金麟升天化龍,劍鋒出鞘,光寒十九州。是不是是不是?”
“額,不是的。”
“不是?”江清生感覺自己的神兵夢破碎了。
“那是為什麼你倒是說啊。”
“因為...因為它好像有點看不起你,所以...所以就這樣了。”
...
寂靜,兩人相顧無言。
江清生想罵娘,什麼劍道世家,就是掛著羊皮賣狗肉的算命騙子。
但是算命先生收了錢,好歹會說幾句吉祥話,你呐,就知道懟我是不是?
這就是劍道世家的底氣?這就是劍道世家的排麵?這是想站著把錢掙了啊。
等等,嘶,自己好像沒給錢。
等等,嘶,那這麼說對方好像沒有什麼騙自己的理由。
等等,嘶,想起當初這鏽劍還在江明月手裏的時候,好像還真不是這樣的。就是跟了他,才開始慢慢生鏽。尤其是他蟄伏的那三年,生鏽的速度簡直一天快上一天,最後就變成這副模樣了。
等等,嘶,江清生看著手中不起眼的鏽劍,你他娘的都長成這德行了還好意思嫌棄我?
西門夜雨看著沉默的江清生有些不好意思,心說自己剛才說的話是不是有些太過傷人了。
殊不知在江大紈絝眼中向來是他嫌棄別人,哪裏輪得到別人嫌棄他,現在腦子裏約莫是在想著什麼時候抽空去鐵匠鋪把鏽劍給融了。
西門夜雨想要彌補過錯,可憐兮兮地拽了拽江清生的衣袖。
江清生嘴角露笑,然後毫不客氣地將衣袖一把拽走。
嗬,西門家的小騙子。
於是乎,接下來倒是陷入了難得的清靜。
西門夜雨倒是想找江清生說說話,但是奈何江清生壓根不理她。
兩人隻得靜下心來聽杜明朗講課,老實說,杜明朗講得其實很好。
儒門經義,四書五經,孔孟之道,大學等等。
講得都很通俗易懂,即便是偶爾一些難以理解的地方,也會列舉相應的例子。
江清生覺著這老師是真有本事,他這樣的一介紈絝都能聽得懂,那講課水平是真心不錯了。
到是不知為何,卻是三位老師中最不受待見的。
江清生轉頭看了看,頓時心中了然。隻見這學堂之中,個個都是膀大腰圓,虎背熊腰的勇猛之士,顯然都和江清生一般,走得是修武之道。
怪不得,怪不得會選杜明朗這位不怎麼管事兒的老師。原來有這摸魚想法的不止我江某人一個啊。
怪不得這講解的內容連我都聽的不怎麼吃力,八成是這老師心中也心知肚明,這一群武夫,想必若是講的深奧了,真就一個頭兩個大,如聽天書無異了,這樣一群人,得從基礎抓起。
江清生有些愕然,不過卻沒怎麼放鬆心身,他是隻想學劍報仇不錯,但是這難得的提升文化底蘊的機會也不想錯過。
畢竟坐在這裏也是瞎坐,還不如好生聽聽,長長見識。
再者說了,讀書使人明性。
心思通達了,雜七雜八的念頭自然也就少了,今後修起劍來,想必也有事半功倍之效。
時間,向來是個很玄的東西。當你一門心思沉浸在某項事物上時,便會出奇的快。
江清生此時便是如此,一門心思聽講,聽著聽著,小半天過去了。在一眾學子們作揖行禮的過程中,杜明朗先走了,隨後一眾學生們也三五成群地走了。
最後隻剩下寥寥幾人,江清生頭一轉,往右一瞥,好家夥。隻見西門夜雨趴在放桌上休憩,長睫毛的陰影倒映在精致的臉上,清晰可見。
如若不是嘴角流出的晶瑩液體的話,倒是一副不錯的美景。
這一日,堂堂西門家族劍道世家的逼格在江清生心中刷刷降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