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決定寫下這一切,是怕自己會忘卻,我甚至妄想失憶的可能,哪怕是小概率的,也必須杜絕,我可是不確定性的信仰者和經曆者。如果人道晚年,我還能做點事,恐怕隻有一遍遍翻讀這些那時已將泛黃的文字,聊以慰藉。
這是他用日記和回憶錄寫下那些時光的因由的原話。
初次見麵,即便沒有熱情,也該是禮貌的敬而遠之,可她確實惹火了我,像是熟悉的仇人。
那時我已經是在校一年的文學係學生了,響應學校跨學科學習實驗,我又加修了經濟學。其實也不是我多麼積極的抉擇,當時大多同學隻是好奇觀望,也沒幾個人真參與,我是被係主任,也是我的古代漢語老師―韓老師私下說服了我,我也就冠冕堂皇的代表文學係,以舍我其誰的慷慨上路了。
最後得知沒幾個人時,我開始懷疑被忽悠了,而我修的又是不太擅長的學科,還將注定晚一年畢業。除了待遇上很優厚,處處給開綠燈,就隻剩拚命的學習了。
我去經濟學係的第一節課就碰到了她,當時我在後排臨過道位置,向裏趴在桌子上,裏麵有個空位,她來晚了,從後門進來,走到我身邊,我並未看見她。
“讓讓,睡覺也不挑個位置。”林采薇推了一下寧不知,沒好氣道。
寧不知轉過身看了她一眼,起先並未答話,讓了位置,依舊趴在桌上,換了向外。
“宿舍現成的床多舒服,非在課堂上做樣子。”林采薇繼續說道。
“你幾時見我睡覺了?”寧不知無法忍受道。
“此時此刻。”林采薇回道。
“不可理喻。”寧不知並不解釋道。
“浪費時間還這麼理直氣壯,我也是漲了了見識了。”林采薇嗤之以鼻道。
“半斤八兩,彼此彼此。來這麼晚,還來幹什麼呢?也不過是怕點名而已。”寧不知頭也不回道。
“我是真有事耽擱了,你是明目張膽的浪費資源。”林采薇更加生氣道。
“我浪費什麼了?我是吸了你家的氧氣,還是喝了你家的茶水?”寧不知轉回頭對著林采薇道。
“想的美呢!你是空占了一個生員的名額,白占了一個座位,還愧對老師的辛苦教授。”林采薇並不正眼看他道。
“你以為誰願來呢。這不過第一堂課,你就把我看的不可救藥了,我是哪兒得罪你了,還是你會看相算卦啊?”寧不知看著她道。
“不願來,就哪兒來,哪兒去。”林采薇回道。
“我倒是想回去呢,也回的去才成。”寧不知歎道。
“直接退學就行了。”林采薇道。
“我沒瘋,就是這個學不下去了,也不至於到退學的地步。”寧不知依舊看著林采薇,思索著道。
“請你禮貌點,不要盯著別人看。”林采薇告誡道。
“你不看我,就不會知道我在看你了。”寧不知道。
“無聊。”林采薇道。
“所以你該知道,是你看到的讓你困擾了,而你沒看到的會是什麼樣,你並不知道。”寧不知道。
“看不到的,或許更加不堪入目。”林采薇道。
“希望你對別人有點善意和寬容,也許你會開心點。”寧不知道。
“謝謝!我一向如此,但不是對所有人。”林采薇冷眼道。
“看來我是得到特殊待遇了的。”寧不知笑道。
“心可真夠大的。”林采薇道。
“心不大,還不讓你懟吐血了。”寧不知笑說道。
“跟你白費口舌,我也夠閑的。”林采薇自覺沒趣道。
“我是榮幸之至。”寧不知道。
話剛說完,老師宣布點名,大家早已打聽到這位老師習慣中途點名。
“今天是入學第一課,我點到誰,誰做個簡短自我介紹,互相認識一下,也讓我認識一下。”老師道。
老師拿著名單一一點過,每個人也做了介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