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忠,你站起來。”
沈誌籌一句話,讓大家的視線都集中在了這個人身上,我的心跟著提了起來。
趙忠難道真是我爸,他的身份被發現了?!
我緊張得不行,大山跟我說話我都沒留意,一直盯著沈誌籌和趙忠。
趙忠在眾人的注視之下,慢慢地站了起來,他的動作和我爸的動作一模一樣,老軍人老幹部作風,我絕對不可能會認錯。
“小沈,我有什麼問題?”趙忠沉穩地問道。
他一張嘴,我的腦袋嘩地一聲,像要炸開了一樣,這個聲音我絕不可能認錯,就是我爸!
我腳下晃了一下,差點兒一頭栽下來,大山扶著我,問我怎麼了?
我趕緊晃了晃腦袋,強行清醒過來,沈誌籌已經懷疑到我爸的頭上來了,我得想辦法救救他!
“忠叔啊忠叔,你回來多久了?”沈誌籌問。
“半年,我回來那天你還來給我接風洗塵呢,這麼快就忘了?看來你真的很健忘啊,聽說健忘的人不留舊情,要鏟除異己的時候特別下得去手。”
“哈哈哈,忠叔說得好,但話未免說得太絕對了。一個幫派就像是一棵樹,你們這些元老兄弟啊,好比是金枝玉葉,可如果這些金枝玉葉妨礙了這棵樹的生長,我也隻能修剪枝葉了,總好過這棵樹被連根拔起。”
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的大啞謎,我卻壓力大得快死了,看著那指著我爸額頭的槍口,我血管都快緊張爆了。
“小沈你不用旁敲側擊,既然我們這幫老東西礙著你的事兒了,你動手就是了,何必找那麼多借口。”我爸背對著我,忽然吼了一聲。
沈誌籌冷笑道:“你別激我。”
我爸笑道:“你快動手,殺了我給底下的兄弟看看,看看你是怎麼對我們這些叔伯輩的。”
沈誌籌道:“忠叔你別激我,十月1日的時候,有人看見你和條子接頭了,你怎麼解釋?”
我爸怎麼會那麼不小心,以我對他的了解不至於,可他長得和我爸一模一樣,聲音一模一樣,連一舉一動都一模一樣!
我爸沒注意到我,沈誌籌也沒注意到我,這兩人一個舉著槍,一個被槍指著腦袋。
可他們倆都很冷靜,我感覺所有人裏最緊張的就是我了。
“我是見了。”我爸說。
我爸不會是瘋了吧,他這不是找死麼。
沈誌籌歪了歪槍口,詫異道:“那你還能怎麼解釋?今天你不給出一個合理的解釋,別怪我對你不客氣了,忠叔,麗麗對你那麼信任,讓你來我這兒辦事,你就是這麼對我和麗麗的麼?!”
我這時真想衝出去救我爸,可這麼多把槍指著我們,我衝出去說不定救不了我爸,還會把他害死!
我抬頭一看,大山也很緊張,臉色都青了,看來是指望不上他了。
蔣天震驚地問:“阿忠,你見警察幹嘛?!怎麼從來沒聽人說起過這件事!”
沈誌籌冷笑道:“趙忠,你沒想到你見警察會讓我知道吧,你和廣林西城區的派出所的朱隊長,進了情相聚緣咖啡館包間半個小時,到底去幹嘛了?我給你五分鍾時間說服我不開槍。”
我的雙腿一軟,滿頭的冷汗控製不住地往下流。
我爸怎麼那麼不小心,和老朱碰頭竟然被人發現了!老朱也太不小心了!
我爸看不出表情來,他當了這麼多年的警察了,早就什麼場麵都見過了,他連眼珠子都沒動。
“趙忠,還有三分鍾。”沈誌籌說道。
我爸從牙縫裏擠出幾個字:“我見朱隊長是私事,難道我有事兒不能找警察了麼。”
他這麼一說,我心就沉到了底,這不是一個好借口,這麼說等於變相承認了自己的身份。
果然,沈誌籌二話不說,給槍上膛,扣下保險,直接要開槍。
“等等!”我大叫。
大家齊刷刷朝我看來,大山這時回過神來,拉了我一把問我要幹嘛?
我推開人群走了出去,指著沈誌籌大叫:“沈哥,是我啊,你還認識我麼?”
沈誌籌被我打斷了節奏,打量了我一眼,驚訝道:“霍東野,是你,你怎麼在這裏?”
我說了我被從他那裏帶回警局後,被警察虐待,然後聽說前女友趙佳佳有危險後,就越獄潛逃來找趙佳佳,後來打聽到沈誌籌這裏,過來投靠他的事。
果然,當我說道趙佳佳的時候,沈誌籌的臉色一喜,問我是不是二十幾歲的年輕小姑娘,長得很漂亮。
“是啊!我聽說現在很多人在找趙佳佳,沈哥你也找她?”
我有一句沒一句地跟沈誌籌閑聊著,心裏想著怎麼救我爸,我一直背對著我爸沒敢看他,就怕一看他的眼睛我就露餡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