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並不反感家人的安排,因為他從來都不是一個人,他的言行代表著顧家整個家族,顧家蟄伏這麼久,就是在等著下一次武林盟主大會,拿回顧家的榮耀。他用著顧家的資源,被顧家用最好的條件培養,理所應當的為家族出力,為家族旁支鋪路。
很快,五毒門的斑斑劣跡在人群中口口皆傳,群情激憤,五毒門真如過街老鼠一般,大概是民意滔天,一些名門正派也站了出來,要將五毒門老巢揭開,為那些死於五毒門之手的無辜百姓報仇。
至此,青城再也不見五毒門的蹤跡。
顧清逸派去追蹤五毒門的人全都無功而返,他並未覺得失望,如果五毒門的老巢這麼容易找到,五毒門就不會至今還在江湖上走動,要知道五毒門的敵人多不勝數,想將他們千刀萬剮的大有人在。
顧清逸準備離開青城了,五毒門的人已經離開,他既然放言要還白家一百二十幾口人公道,就一定會去做。
孟逸城他們回客棧準備,顧清逸則去顧家在青城的據點交代事宜。
顧清逸交代完畢,立即回客棧,他思索著接下來的安排,清五毒門原本並不在他們的計劃當中,這其中危機重重,他並不想讓他們卷入其中,所以接下來他們也該分道揚鑣,等他解決掉五毒門,再一同聯係……
至於白依依……
他皺皺眉頭,她如此癡迷於醫術,可以把她安排進顧家醫館,等她師傅來找她……
他眼睛一凝,手緊緊握著劍,看到的卻是戴夢晴慌張的奔跑而來。
戴夢晴看到他,如同找到了依靠似的,眼睛閃了閃:“顧大哥。”
“怎麼回事?”
“甜甜,她被人抓走了……”
顧清逸臉色沉了沉:“孟逸城和程應峰呢?”
“他們……他們都追上去了。一定得把甜甜救回來……”
顧清逸的臉色陰沉不定,他突然反應過來什麼:“白依依呢?”
“她……我不知道,應該在客棧裏……我急瘋了,沒有注意她……”
顧清逸抓起戴夢晴就向客棧趕去,戴夢晴嘴角張了張,終究沒有開口問他,為何在此刻不去追甜甜他們,反而是回客棧。
回到客棧,顧清逸也來不及解釋什麼。
如今還留在青城的人馬非陰月教所屬,五毒門和陰月教都是最難纏的人,如今五毒門離開,隻剩下陰月教,她們對方馨甜不可能感興趣,畢竟抓走方馨甜就是得罪方家,還可能導致幾個家族聯手對付他們,唯一的可能就是她們抓錯了人,方馨甜如今日日和白依依待在一起,她們想抓的是白依依……
戴夢晴也反應過來,一言不發的跟著顧清逸。
白依依臉色慘白的看著她自己製作的藥,應該被嚇得不清,被顧清逸一把抓起來時,也沒有什麼反應。
“跟我走。”顧清逸扯著白依依。
大概是聽到了樓下的動靜,他和戴夢晴對視了一眼,直接從二樓窗戶闖了出去,搶走了正在行駛的馬車,馬車的主人被推下馬車後都沒有反應過來,好半天才開始咒罵。
顧清逸趕著馬車,戴夢晴注意著馬車後麵:“有人追了上來。”
白依依臉色慘白,坐在馬車裏一動不動,戴夢晴看到她的臉色,立即安慰她:“你別害怕,我們會保護你的。”
“她們……她們為什麼要追我們?”
戴夢晴竟然說不出話來,白依依應該是長久跟著那位神醫一起生活,不懂得江湖是非,直到現在都不清楚發生了什麼,她隻對醫術感興趣,對研究□□解藥有心思。
顧清逸並不想傷害無辜,把馬車趕向人少的方向。
“都說顧公子菩薩心腸,傳言果然是真的。”有諷刺的女聲傳來。
“都說有菩薩心腸的男人會憐香惜玉,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等下就知道了……哈哈哈!”
漫不經心的女聲傳來,顧清逸的臉色更加肅穆。
很快,幾名遮掩容貌的女子將馬車圍住,顧清逸逼不得已停下馬車,冷冷的看著眼前身段窈窕的女子。
“顧公子,我們明人不說暗話,把人交出來,我們井水不犯河水,就當什麼都沒有發生過。”身穿紅衣的女子哪怕隻露出眉眼,也無法掩飾她的嫵媚。
“能與陰月教左護法切磋,是我顧某的榮幸,這等機會,我並不想放過。”
紅衣女子做出傷心欲絕的神色,微微一動,麵上紗巾垂下:“哎……顧公子怎麼就這麼鐵石心腸呢!小女子還想與公子聊聊家常呢!”
紅衣女子神色一冷,手中立即丟出暗器,腰間的垂帶入手,堅若鋼鐵,韌如蒲葦。
顧清逸早就防著她,飛身旋轉,躲過暗器,陰月教的左右護法,曾放言,隻有死人才配看她們的容貌。
顧清逸和紅衣女子纏鬥在一起,有傳言稱,陰月教有四大護法,左右護法加陰陽護法,皆由教主親自教導,她們善於用劍更善於用帶。
紅衣女子武功高強,顧清逸雖能夠遊刃有餘,卻是單打獨鬥,要知道旁邊還有一群虎視眈眈的女子。
顧清逸心思幾轉,麵色卻不顯,幾個回合間,劍斬斷了對方的帶。
紅衣女子微微一愣,似乎沒有想到自己這麼容易就被打敗:“顧清逸,果然名不虛傳。”
紅衣女子還沒有來得及退下,一名穿著紫衣的女子立即飛了過來,拉出劍:“讓我也來會會你。”
顧清逸直迎而上,劍氣相拚,火光四射,在打鬥中,顧清逸的心越來越沉。陰月教和幾個名門正派都有仇,最根本的緣故就是陰月教用下三濫的方法將門派中的武功心法偷走,各門各派都吃過這虧,顧清逸原本以為陰月教不過偷他人劍法,卻並未想到,陰月教竟有人將如此多門派的武功合在一起,編成了最強的劍招。
要知道這些門派的武功招數和心法,都是經過了無數人的心血,很多招數和心法一但不對,就容易走火入魔,此人大膽的將各派武功心法融合在一起,並且沒有任何副作用,這個人在劍道上一定天賦過人。
陰月教有這樣一個天才……
顧清逸心更沉了沉,劍氣突然有了改變,就仿佛在瞬時間獲得了感悟,使得他的劍法又有了進步。
遇強則強,顧清逸的劍道又上一層樓。
紫衣女子最先感受到這種變化,手腕被劍氣所傷,她忍著疼痛握著劍,額上細汗如雨。
“真是廢物。”人群中一直默不作聲的白衣女子突然出聲,“我就最討厭如此磨磨唧唧。”
白衣女子一出手就是對準馬車的方向,戴夢晴似乎也感覺到不妥,帶著白依依飛出馬車。
馬兒受驚,飛奔出去,顧清逸借力飛到戴夢晴身邊,然而此時白衣女子的帶子飛速過來,同時飛過來的還有幾片花瓣,他堪堪躲過花瓣,快速飛到戴夢晴身邊,一把抓著戴夢晴。
與此同時,白色帶子纏住白依依的腰身,帶子如同活物,將白依依拉到白衣女子麵前。
“顧大哥……”戴夢晴輕聲喊了一聲。
在戴夢晴和白依依之中,顧清逸選擇帶走戴夢晴。
顧清逸看到了白依依的眼神,不是怨恨,也不是無辜,她一臉的平靜,仿佛他做出這個選擇,是多麼正常的事,而她很平靜的接受了這個事實。
顧清逸和戴夢晴站立在一端,遠遠的看著陰月教的人。
白衣女子似乎很滿意此刻的現狀:“原來顧公子隻是想和我們的左右護法切磋一下,早說嘛,害得我差點傷了戴小姐。”
白衣女子吹了吹手中的花瓣,純淨的花瓣落入地上,瞬間變成黑色,融入土裏,那是劇毒。
顧清逸知道,這是對方的威脅,如果是他一個人,還能和她們對上,帶著戴夢晴就不可能,再加上他根本不知道這白衣女子的深淺,就算他能夠打過又如何?對方不再單打獨鬥,他也無可奈何……
白衣女子輕笑一聲:“我喜歡識時務的人,最討厭有人不自量力了,我們走!”
一群人浩浩蕩蕩的離開。
顧清逸的手微微捏緊,他看到白依依低下頭,別人抓著她,她也不反抗,一副認命的姿態。
認命?因為知道他不可能救她嗎?因為她始終清楚自己的身份?
陰月教的人身影徹底消失,戴夢晴有些恍然的看著顧清逸:“顧大哥,就這麼讓她們把依依帶走嗎?”
顧清逸抿抿唇:“回客棧。”
戴夢晴跟在他身後:“顧大哥,你剛才應該救依依,她們的目的不是我,就算抓了我,也不敢把我怎麼,畢竟她們得考慮戴家。”
道理的確是如此……
隻是一個是知根知底的人,另一個不過是才認識沒有多久的人,該如何選擇,他已經給出了答案,他對白依依的感覺不太好,冥冥中就有一種危險的感覺,這讓他對她始終有一種排斥感,於是毫不猶豫的選擇。
他知道自己這種感覺很有可能是錯的,畢竟白依依在醫術方麵真的很有天賦,也很花功夫在上麵。醫術如劍術,一個人取得不錯的成就,必然耗費了大量人力物力,這就意味著在別的方麵不可能有太多建樹,畢竟一個人的精力有限,就如同流光一族,他們在醫術上如同華佗在世,就沒有他們束手無策的疾病,他們在醫術上所向披靡,別的方麵就很普通了。
她或許真的從未騙過誰……
顧清逸閉了閉眼睛。
顧清逸和戴夢晴回到客棧,孟逸城程應峰以及方馨甜都在,大概是把方馨甜帶回來的緣故,孟逸城和程應峰神色都很輕鬆,方馨甜則喋喋不休,罵著陰月教的人。
程應峰看到顧清逸和戴夢晴,竟然也沒有感覺到任何不對,還是方馨甜看看他們身後:“依依呢?她沒有在房間,不是和你們一起出去了?”
他們回來沒有看到人,理所當然的以為白依依跟著他們一起。
顧清逸和戴夢晴的臉色應該都不好看,孟逸城察覺到了什麼:“出什麼事了?”
戴夢晴看了看顧清逸:“依依被陰月教的人帶走了。”
孟逸城這時候才反應過來似的:“難怪陰月教的人直接就放了馨甜,原來是抓錯人了。”
程應峰有一點尷尬,他還以為是陰月教的人被他們嚇著了,直接放人,他們根本沒有動手。
方馨甜麵色焦急:“那該怎麼辦?我們一定要把依依救回來。”
說實話,白依依和他們非親非故,陰月教也不是什麼好惹的人物,為了白依依和陰月教的人對上,值不值得……
顧清逸抿抿唇:“我會把她帶回來。”
戴夢晴張張嘴,想說什麼,最終什麼都沒有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