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兩重光幕,已告接觸。
“噗!噗!噗!”勁氣互撞,發出一連串的巨響,勁力激蕩,向四外飛迸疾射,銳風萬嘯中
傳出一聲尖銳刺耳的金鐵交鳴聲。
銀杖骷髏令主,一個倒翻,飄落三丈之外。剛才的碰擊,銀杖幾乎出手,忙一檢視,一生賴以成名的“銀杖骷髏令”竟被崩壞了半寸一塊裂口,不由一陣急怒攻心,渾身簌簌而抖。
兵刃被毀,豈不等於去名除號。
司徒文也在同一時間,身形連晃,退了三步,他的右肩,已被銀杖微微拂中,痛入骨髓,按捺住一聲悶哼。
鐵笛下垂,若無其事的站立當場。
場中眾人這時才回過魂來。
那被鐵笛書生怪嘯震傷的,兀自倒地不起。
周遭又恢複了冷清,淒涼
一聲淒厲絕望的長嘯,發自銀杖骷髏令主的口中,在曉色朦朧中,那嘯聲是如此的蒼涼,淒怨
它代表了一代豪雄的悲哀末路。
人隨聲起,嘯聲漸去漸遠,隻剩嫋嫋餘音蕩漾空間。
窮家幫眾,垂頭喪氣的扶起傷者,紛紛隱去。
司徒文長籲了一口氣,點頭讚賞對方不失英雄本色。
現在,場中隻剩下雪山魔女和司徒文,相對無語。
一場風暴過去了,她又回到了現實,一縷幽怨,也跟著由心的深處升起,不禁發出一聲蒼涼淒絕的歎息。
這一聲幽幽長歎,像箭般射入司徒文的心坎。
她竟是這樣的癡心苦戀。
他不禁心中一動,星目一掃眼前的一代妖姬,另一個意念,又倏自心中升起,她雖美如天仙,但內心卻卑賤無恥,而且自己已經與公羊蕙蘭姑娘定了名份。
於是
一絲冷意,立上麵龐。
的確,雪山魔女的美,有如悒露春花,沒有人見了她不砰然心動,為她著迷,甘願拜倒石榴裙下。
他不敢再向她多看一眼,他怕禁不起誘惑。
他想起山嶺小屋中的那一場絆色綺夢,猶覺耳紅麵熱,心跳不已,他把那回事,當作了一場荒唐的春夢。
她猶如一朵被棄於地的鮮花,行將化作春泥。
一顆心,直向無底的深淵沉落!沉落……
他想到母親和姐姐,現在也許正在想念他,丞盼他去援救,也許正在受著逍遙居士的折磨,也許……
他心急如焚,似乎分秒的時間也無法忍耐!
“李姑娘……”
她驀然抬起粉麵,美目中流露出無限淒怨,注視著曾經共過患難,親熱的呼喚著蘭姐的他,如今蘭姐已被喚作李姑娘,這一聲聲生分的稱謂,使她芳心盡碎。
“大德不敢忘,容後再為圖報!”
聲出人起,待到報字傳來,人影已遝。
她肝腸寸斷的看著他翩然而逝,她這時,臉皮再厚,也不能追趕上去,即使追上了,她已能怎樣?
“癡心女子負心郎!”她喃喃自語了一句,兩行清淚,又順著粉頰流下,她的心已被撕成碎片,向虛空飄浮。
曉鳳,吹拂著她潔白如雪的衣袂。
天明了,而她,仍如置身在漆黑的暗夜中。
她沒有天明,因為在命運之神的播弄下,她失去了生命的光,她宛如陰險風濤中的一葉孤舟,四顧茫茫。
叱吒江湖,睥睨風雲,姿容顛倒眾生,武功震懾群雄的她,這時,萬念俱灰,心冷如水。
生命
對於她也好像失去了應有的價值,她已失去了生存的意義!
晨光曦微中,她也走了。
懷著一顆破碎的心走了。
她不再有希望,也不再有憧憬,一切都幻滅了。
官道上
一個白衣麗行,嬌美如天仙,但卻秀眉緊鎖,禺禺而行,她的腳步,一如她內心般的沉重。
驀然!一聲宏亮震耳的佛號,起自身前。
她芳心一震,止步停身,抬起失神的秀圖一看,麵前整齊的排著數重人牆,僧道俗均有,都是滿臉凝重憤怒之色。
當先一個黃袈娑的高大老和尚,她認得出,這老僧是峨眉佛印禪師,佛印禪師身後,一字形排著七個白眉老僧,低眉合目,一臉肅然之色,是昆侖七老,再以後層層分列,不下五十人之多……
她此刻,心灰意冷,殺機盡混,不複昔日的嬌橫倔傲,鳳目一掃眾人之後,側身就想從旁邊走避。
佛印禪師,寬大的袍袖輕揚,一股颯然罡風,凜冽雄渾,隨一擺之勢拂出,阻住雪山魔女的身形,道:“阿彌陀佛!女施主請止步!”聲如洪鍾,嗡嗡震耳。
她不由一愣,敢情這些五大門派的各代高手,是衝著自己而來,粉麵一寒,冷冰冰的向佛印禪師說道:“老禪師此舉是何用意?”
“善哉!善哉!孽海無邊,回頭是岸……”
“大和尚是向小女子說法勸善來了?”
“罪過!罪過!我佛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女施主妄逞凶頑,殘殺我五大門派弟子三十人之多,老納受五大門派之托,特地前來尋找女施主,消弭此劫!”
她一聽,當麵這些名門正派的高手,果然是專門衝著自己一人而來,本來已如死灰的心海,又開始激蕩,一股孽火又在心底燃燒,已泯的殺機也逐漸抬頭。
“為了區區小女子一人,竟勞五大門派,這麼多位高僧劍士,長途跋涉,千裏追蹤,不敢當之至!””說完,發出一陣銀鈴般的嬌笑,這一笑有如玉盤落球,乳駕初啼,柔媚入骨的嬌軀也跟著花枝亂顫。
佛印禪師,垂眉合目,露出一副莊嚴室相。
昆侖七老,合口同唱了一聲:“阿彌陀佛!”
其餘一般年青高手,一個個耳熱心跳,目眩神馳!
佛印禪師,雙目一睜,精光隱現,沉聲道:“女施主如能回頭是岸……”
話未說完,雪山魔女粉麵倏寒,杏目中煞光隱隱,搶著道:“大禪師是否知道五大門派弟子致死之由?”
佛印禪師聞言,悟了一怔,道:“難道還有什麼另外的原因不成?”
“小女子劍下一向不容輕薄邪淫之徒!”
“這就是女施主殺人的道理,所有毀在你手下的人都是輕薄之徒,我看,未必盡然吧?”
“不錯,這是他們取死之道!”
“女施主造此無邊殺孽,有幹天和!”
“依大禪師之意,準備如何處理?”
“請女施主隨同老納返回峨眉,由五大門派公決!”
雪山魔女,不由粉麵變色,殺機頓起,大聲道:“如果小女子不願就範呢?”
佛印禪師,雙目倏睜,精光暴射,聲如沉雷的道:“佛門雖廣,不渡無緣之人,女施主如果積惡不返,一意孤行,那老納隻有傳令下手擒拿!”
隨著這一句話,人影晃處,已把雪山魔女團團圍住。
她粉麵一變,柔媚中含著三分不屑,轉身逐一向四周打量,看得一群年青高手,紛紛低頭。
人比花嬌,花無人媚,這一代紅粉女魔,豔光照處,任你定力再高,也得為她的絕世芳姿傾倒。
隻見她芙蓉如麵玉為骨,雙瞳剪水,瓊鼻瑤口,滿頭青絲,如烏雲覆壓,蜂腰肥臀,胸前雙峰隱隱,配上那一身白色宮裝,比起西子王嬙,猶勝三分。
飄飄然若嫦娥降世,仙女臨凡。
四周年青高手,一個個怦然心動。
“女施主是否經過三思?”
“我李玉蘭,敢作敢當,用不著三思四思。”
佛印神師,聞言之下,臉罩寒霜,聲如沉雷般道:“女施主既然執迷不悟,恕老納得罪了!”
場中空氣,倏呈緊張。
眾人對於這一代妖姬的功力,可知之甚詳,要想降服她,可得要大費一番手腳,也許要付出相當的代價。
“本姑娘話可說在頭裏,一切後果,恕不負責!”
“阿彌陀佛,我佛慈悲!”
聲落,人群中閃出武當十大弟子中的一元子,向佛印禪師恭聲道:“武當門下一元子請命!”
佛印禪師,微一頷首。
一元子長劍一領,就向雪山魔女欺去。
雪山魔女,粉臉遽變,殺機立起,嘴角噙著一絲冷笑,既未作勢,也未戒備,根本就不把一元子看在眼下。
一元子是武當年青一代弟子中,十子之首,武功自非等閑,見雪山魔女那一副傲態,怒火陡熾!大喝一聲:
“請亮兵刃!”
雪山魔女並不答話,從鼻孔裏冷哼了一聲。
一元子首先請命出手,當然是自命造詣不凡,要想在五大門派眾高手之前,一露身手,見對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下,那能不氣。
刷的一聲,劍氣如虹,白光閃處,帶起嗤嗤劍風。一招“三環套月”,有若暮秋花飄,旋舞飛翔,當頭罩落。
雪山魔女,仍是不閑不避,婷婷綽立,眼看……
當劍光將要及體的刹那,嬌嬌輕靈妙曼的一扭一轉,避赤來勢,右手五指,幻起瓣瓣蘭花,捷如電閃的向劍身抓去。
這一著不但出於一元子意料之外,而且也使四周眾人大吃一驚,想不到,她竟敢狂到這般地步。
說時遲,那時快!
一元子一劍刺空,頓感不妙,驀見對方,五指幻起瓣瓣蘭花之形,向劍身上搭來,快得簡直無法形容,抽招換式,已經不及,隻覺持劍的手一緊一鬆,一支青鋼長劍,竟告脫手,駭然而退,臉呈死灰之色!
眾人隻覺眼前一花,兩人乍合倏分,一元子的長劍,已到了雪山魔女手中,不由驚噫出聲。
佛印禪師,定力何等深厚,竟也不由麵目失色。
以一元子的造詣,竟然在對方手下走不出一招。
人影一陣晃動,武當十子中的另外六子,已紛紛縱落當場,滿臉憤容,把雪山魔女圍在垓心。
齊齊怒哼一聲,六隻長劍,幻起彌天劍氣,如滿空瑞雪紛飛,淩厲狠辣的灑向雪山魔女!
雪山魔女,冷森森的笑了一聲,玉腕劃處,長劍已掣在手中,一片寒森森的冰飆,超越尋常的威猛勁力,以浪排濤湧之勢,漫卷向攻來的六隻長劍。
一片金鐵交嗚之聲過處,人影乍合倏分。
在這電光石火之間,她各接了武當六子每淩厲的一劍,這種玄奇絕奧的劍法,和深沉的內力,簡直是駭人聽聞。
武當六子,一退之後,六道凜寒刺骨的劍氣,又驟若閃電般,射襲過去,點點星芒流瀉,射向她周身要害大穴。
雪山魔女,櫻口緊混,手中劍一騰一轉,舞起一片潑水不入的勁光氣牆,抵住了六子淩厲毒辣的劍式。
六子招式一變,六隻長劍,顫成千條寒光,一片勁冷劍氣,挾雷霆萬鈞之勢,又指向她周身百骸。
她見武當六子,竟然著著進逼,招招毒絕,不由勾起她的殺機,手中長劍,震出幾條銳利無比的劍氣,迎擊那千條寒光,以十成功力,貫注劍身,劍聲嘶吼刺耳欲聾。
“鏗!鏗!”連聲,寒光暴斂,驚呼聲中,有兩縷白光,衝天而起,劃空射向場外,顯然六子之中,有兩人長劍已被磕飛。
六子被她這奇詭狠辣的一招,震得一怔神。
五大門派觀戰高手,也暴發了一聲驚叫。
就在六子這一怔神之間,她以最捷快的速度,左手暴彈出幾縷幽幽的陰風,右手長劍,就勢變招,身形猛欺一步,隻見白芒閃處,慘號立起。
這種罕見手法,真是奇詭精奧,狠辣兼備。
就在慘號頓時的刹那之間,昆侖七老,聞聲知變,同時距離鬥場也最近,不約而同的,各劈出一掌。
昆侖七老,年紀均在七十開外,功力何等渾厚,這七人同時劈出一掌,勁勢之強,足可掃平一座小丘。
雪山魔女,驀覺一片罡風,由身後湧來,勁勢之強,驚世駭俗,有若山崩海嘯,滔天洪流。
剛猛疾勁,無可無擬,念頭未轉,勁風已將及體,千鈞一發之間,急提丹田真氣,雪山派絕傳的“淩虛身法”,已然施出。
隻見她淩空的身形,曼妙如仙,在空中,奇異的隨著洶湧的勁風飄蕩,輕巧得如一根羽毛般,隨風飄舞著。
原來這種絕妙的身法,專靠一口丹田真氣,全身就像是一根羽毛般,使那淩厲,剛猛無儔的狂飆,擊中身上而毫不著力。
她任督二脈,已為司徒文打通,所以提氣運功,極是容易,否則恐怕等不及施出身法,就得傷在七老手下。
場中連佛印禪師在內,全被她這一手身法,愣愕住了。
眾人這才看清,武當六子,連首先下場的一元子在內,共是七人,三人失劍,兩人負傷,道袍上血跡殷然,另兩人已被她指風襲中,倒地不起。
武當十子中的七子,全部鍛羽,狼狽已極的退了下去。
這時,昆侖七老,已與她麵對而立。
雪山魔女,麵色冷峭,不屑的道:“區區江湖後進的小女子,想不到竟蒙望重一時的昆侖七老,聯手賜教,榮幸之至。”
七老不覺麵上一紅,白眉掀動。
昆侖七老之首的悟真長老,麵容一肅,朗聲道:“女施主執迷不悟,妄造殺孽,不必再逞口舌之利,老納等為了消災餌劫,為蒼生著想,也顧不得許多了!”
“哈哈哈哈!”雪山魔女,發出一長串淒厲的尖笑,之後接著道:“各門正派,也不過是些欺世盜名之徒,本姑娘何幸,得蒙正派長老聯手對付,雖死又複何憾!”
七老麵色倏然一沉。
悟真長老高空了一聲“阿彌陀佛”,另外六者如響斯應的移步錯身,各按七星方位站立,把她圍在正中。
這“北鬥七星劍陣”,非遇強仇勁敵,七老等閑決不輕用,他們深知若是以一對一,決難收功。
雪山魔女,心中不由一懍。
隨著劍陣的展開,場中頓時充滿了騰騰殺機。
又是一聲洪亮的佛號,七老長劍已離鞘在手。
這時,旭日高照,霞光萬縷,長劍映日生輝。
她自經司徒文替她打通任督兩脈之後,功力較前何止增加一倍以上,若以她的“淩虛身法”脫出五大門派的圍攻,實在並不太難,但她一向任性逞強已慣,這等臨陣脫逃的事,卻不屑為。
她深知,五大門派是必欲得她而甘心,在今天這種局麵之下,隻有憑真功實力,以求解決。
失戀
對於一個少女,打擊是何等的大,她心碎之餘,已把生死兩字,看得很平談,生命對於她,似乎已不太重要。
她淒然一笑之後,手中長劍,如靈蛇出洞般,快捷淩厲的向鬥柄方位的三個老僧,各攻出一劍。
由於她這一出手,“北鬥七星劍陣”陡然發動,鬥柄方位的三個老僧,劍起寒芒,各擊一劍。
鏘鏘鏘!三響,她被震退了一步。
劍陣一轉,鬥勺方位的四憎,已移到原來的鬥柄方位,輕喝一聲,四樓刺骨寒飆,已同時向她射到。
劍氣森森,耀目難睜,劍勢如滾滾洪波,淩厲狠捷。
她杏目圓睜,殺機罩麵,白光閃處,飛快絕速的一擋一封,同時還攻了四劍,這種奇絕的劍法,使七老同感一震。
刹那之間,隻見劍氣衝霄,寒芒耀眼,劍風疾勁,五丈方圓之內,走石飛沙,勁風呼嘯,銳利強猛。
陣勢不停的轉換,勁勢之強猛,好像滔滔滾滾的巨波駭浪,卷湧澎湃,翻滾不息,又若風雪交加,雷轟電閃。
她仗著一柄利劍,宛若入雲神龍,在漫天飛舞的罡風電芒之中,左衝右突,橫掃直劈,夭嬌旋射。
她每出一劍,必受到三劍以上的同時襲擊。
半個時辰過去了,她的劍勢,不弱反強。
她任督二脈已通,內力如泉湧,不虞匾乏,同時她也逐漸摸清了陣勢的攻守原則,所以她出手愈來愈見淩厲。
看得各門派的高手駭凜不已。
又是一個時辰過去了
昆侖七老,雖仗著玄奇的劍陣,把她困住,卻無法擒到她,而她雖竭盡所能,施盡絕招,仍然無法突出劍陣。
昆侖七老,在武林中輩份名望,均極尊崇,合七人之力,竟連一個女子也收拾不下,頓覺麵上無法,以他們的修為定力,竟也按捺不住滿腹怒火。
七老之首的悟真長老,一聲響遏行雲的禪唱,陣勢陡然而變,左掌右劍,彌天劍氣之中,挾以深沉如海的內家劈空掌力。
一時之間,如浪湧波翻,天旋地轉,勁風激流如渦,風雷之聲大作,神號鬼泣,日月無法。
雪山魔女,摹感血氣微湧,勁風壓體,重逾千鈞,那雄渾絕倫的掌風,如海浪般一波接一波卷來,加上淩厲的劍勢,一時手忙腳亂,呼吸窒塞。
“嗤!”的一聲,右肩已被劍尖刮裂一道三寸長的血口,鮮血立刻飛灑而出,一陣攻心急痛,幾乎踉蹌撲倒。
她出道以來,第一次如此狼狽。
一股倔強好勝的意念,使她內力陡增,臉上發光更熾。
仰天一聲厲嘯,用足十二成功勁,手中劍舞成一重勁網晶幕,如一個直徑丈大的水晶球體,左右一陣翻滾,迫得七老同時一窒。
突然
左手連揚,“雪山神芒”,脫手疾射,如蓬蓬針雨,又好像天巨浪中的反射霞光,千絲萬縷,罩向七老。
七老倏覺晶光刺眼的飛芒,密密麻麻,如疾雨般朝全身射來,忙不迭的劍掃袖揮,布起一層勁幕,方才勉強擋住,但那神芒,卻如三秋黴雨,綿綿不絕。
莫看那細小飛芒,從雪山魔女掌中發出,勁勢極強,觸劍叮叮有聲,就在七老一陣忙亂之時,陣勢一鬆,雪山魔女,疾似閃電的一飄一閃,竟然脫出劍揮之外。
昆侖七老不由臉上一陣燥熱,麵紅過耳。
想不到以七老之威,竟然吃癟在一個少女手下。
場外各門派高手,不禁一陣鼓噪。
雪山魔女,半身浴血,一襲白色宮裝,被肩頭上的血,染成朵朵鮮豔的桃花,麵容淒厲,鬢發散亂,但仍掩不了她那絕世芳姿。
冷眼一瞥昆侖七老,恨聲道:“名門正派的昆侖七老,也不過爾爾!”話中滿含輕視之意。
以七老的名望地位,既已失著,當然不好意思再行出手,聞言之後,氣得渾身籟籟而抖。
這句話卻激起了各門派高手的公憤。
武當十子的七子,方才落敗,心中恨怒並進,見對方已然負傷,而且久戰必然力竭,甘冒乘人於危的大不韙,首先怒喝一聲,仗劍而出。
其餘門派中高手,除峨眉一派,格於佛印禪師在場,不敢出前,其餘的紛紛向雪山魔女通來!
眼看一場殺劫,在所不免。
佛印禪師,為此行之首,見狀大急,他知道雪山魔女的功力,已到了頂峰地方,如果混戰發生,死傷決無法避免。
當下,朗宣一聲佛號,搖手阻止。
但,各門派的人,心切自己同門被殺之仇,恍若未見,仍然蜂湧般欺身上步,逼向雪山魔女。
佛印禪師,心頭電轉,如果要避免這一場血劫,隻有他先行出手,製住雪山魔女,才能阻住眾人……
雪山魔女,目眥欲裂,殺機直透華蓋,淒厲的向佛印禪師高叫道:“老和尚,趕盡殺絕,不留餘地,小女子要放肆了!”
聲還未落,一個白色人影,好像脫弩之箭般射向迫來的眾高手,身法之奇快巧捷,驚人已極。
佛印禪師竟然不及阻止,急得連宣佛號。
刹那之間,寒芒蔽空,勁風呼嘯,喝叱連連。
勢如飛瀑怒潮,狂濤洶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