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韶斕自然不知道身邊化妝師心裏的咆哮,不過對方的反應娛樂到了她,當然她也不會表現出來什麼。
為此,宮韶斕便一邊坐在那裏閉目養神一邊任由化妝師給她收拾造型。
同時,宮韶斕心裏盤算著怎麼破局,如今她演一具屍體,就算再如何有演技也發揮不出來,這簡直是死局。
而更糟糕的是,鑒於現在的處境,也不可能接到其他有質量的劇本,也就是說,她必須爭取到王導的好感,在這部片子裏加戲是不太可能了,但推薦到別的劇組卻很有希望。
……
宮韶斕腦子裏念頭亂七八糟轉了一通,最後的結論就一個:
她不僅沒有什麼大腿可抱,又沒有別的機遇,那麼就隻能在這出戲裏好好表現,讓王導發覺她的潛質,給他留下好印象!
宮韶斕閉著眼睛心裏盤算著,忽然就聽到給自己化妝的化妝師一聲驚呼,緊接著頭頂一涼,有什麼液體順著頭發滑下來,打在臉上,冰涼而粘膩。
宮韶斕眉心一擰,睜開眼,她看到在化妝師手裏細細處理好的繁複發髻浸了水,厚重冰冷,一下子濕噠噠歪了下來,幾縷頭發貼在了臉頰上。
妝容倒是防水的,可這液體顯然不是純粹的水,黏糊糊的,似乎是果汁,她伸手一抹,指尖上沾染淺淡的藍色以及藍莓的氣息……
化妝師辛苦半個鍾頭的成果算是全毀了,而從時間上算,下一場就有屍體的出現,宮韶斕卻是趕不及了。
他緩緩捏緊手指,抬眼去看,心裏卻想著,自己初出茅廬誰會害她?
一道人影正橫在她椅子斜前邊,見宮韶斕看過來,那人露出一副一看就毫無誠意、眼底還透著一絲惡意的笑容:
“哎呀,真是不好意思啊一笑,手滑,手滑,我給你擦擦?”
這人手裏拿著半瓶藍色的飲料,宮韶斕伸手抹了一把臉,這黏糊糊淋在身上的液體不用問,就是這瓶葡萄飲料了。
宮韶斕還沒回應,化妝師已經忍不住開口了,聲音裏透著一股咬牙切齒:
“手滑?我們這兒在角落裏化妝,您手滑就算了,興致也挺好啊!晃晃悠悠能晃到這兒來!還剛好就手滑了一下,怎麼就這麼巧呢?”
“王壯,你吵吵嚷嚷的幹什麼?”
跟在那人後麵、助理模樣的青年不高興了,明明是他們的飲料潑在人頭上,卻活像是被人得罪了一樣,聲音裏一股子讓正常人犯惡心的高傲。
“林姐也道歉了!你這兒還不依不饒了!誰沒點不小心的時候!”
“不小心?!能這麼特意地‘不小心’到這兒來真不容易!我可是畫了半個小時馬上就要給他畫好了!一句‘不好意思’就完了?……”
“王哥,”
宮韶斕雖然不知道那素不相識的女人為何找茬,但為化妝師王壯為自己出頭而感謝。
當然,宮韶斕不知道對方是為了她,還是半個小時的勞動成果,但心裏都很感激。
宮韶斕一邊用芊芊玉指仔仔細細擦幹淨臉上和脖子上的液體,打斷了化妝師炮仗一樣一連串的抱怨,神色當中也是冷淡,仿佛沒有把找茬的人看在眼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