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瞻一路走過兩個荷花塘。
外頭將入秋的天,這裏的荷花還開得很好。許是在別人的地界也不好過多探求,僅看了幾眼,她就快步走過,去找那個帶榕樹的園子。
當她站在這間廂房裏,恍惚著的人才逐漸回過神來。
她進這座宅院等衡止回來,難道不是為了等他一回來就把自己和越淩救出去嗎,現在什麼信息都沒問,就被忽悠(不是)過來換衣服了,而自己竟然還被那手……
那手……
給迷惑了……
青瞻扶了扶額,覺得今天自己幹的這些事,都不像是個正常人幹的。
不敢讓外麵的幾人等自己很久,青瞻沒有矯情,快速地把外麵幾件衣服給脫了,而身上那件雪白的裏衣和更貼身的衣物,卻是想了想,還是沒換下來,任它濕濕地貼在身上。接著,她提起剛剛被她掛在架子上的長衫。
這件長衫的款式和她方才見到衡止身上的那件差不多,都是一色的玄衣,隻是在一些細節處的花紋不一樣。即使是匆匆一瞥,她也見著他的袖口領口,襟口垂角處紋著暗金色的龍紋;而自己這件,在這些個相同的地方,紋著的是山川波濤紋。
長衫提起在手中,越發可以窺見衡止此人,身量體格高大,不過現在也沒其他多餘的選擇。
青瞻此前穿過不少次男裝,這次穿起來也是順心順手。在幾息間,長衫就已經穿好整齊了。衣料很不錯,是由天上霞女的雲綢而製,穿在身上很熨帖,不過這寬肩長袖,就襯得她身形很是纖細。
內裏收拾完了,最後再套上一件玄色的罩衫,頭上用一根之前路上尋到的樹枝作簪,把頭發盤到頭頂,算是一切穿戴完了。
把換下的衣服收進儲物袋,注意一下沒有遺漏後,她抬步走出去。
剛要打開門出去,想著會不會太過草率,這裏也沒有什麼鏡子,她還是頭頭尾尾地檢查了一遍身上的穿著,確定沒什麼毛病之後,伸手打開門。
而一出門,正要轉身,卻被一倚靠在窗邊的黑影給嚇到。
“你……”青瞻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衡止見人出來,抵著窗框的手肘稍微一用力,人就站直了。上下打量著穿上自己衣服的女人,視線從她雪白細長的脖子移到了她的肩膀。
唔,衣服太大了。
方才披散著的頭發,現在被固定在了頭頂。她站得離自己還有好幾步遠,從這看過去看不到什麼細節。
他往前走了兩步,走到她身側。
青瞻有所警覺,又往後退了一步。
“別動,我看看。”往她頭頂看去,還濕漉漉的搭在一塊兒的頭發用一根粗糙褐色的樹枝所挽起,還有一些草屑粘在上麵。
衡止皺了皺眉,似又是想起了什麼,勾起一抹笑來。
看不清這人,不知道他要做什麼,讓她總是被茫然的心悸包圍,整個人顯得很被動,她說:“衡止上神這是要做什麼?”
他的態度實在是有些奇怪。
他沒有回答她的話,而是把手伸到她麵前。他看到,她的眼神明顯跟著自己的動作一閃。
虛光一晃,他的掌中隱現一支白玉簪子。簪子雪亮剔透,在頂端雕著一隻圓潤的雪兔,嬌小可愛,甚是動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