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他們從撼廣殿出來,就遇上了一直在院外候著的一個侍從。那人立著等人時並無不敬之嫌,垂著頭收著手縮在門外,三人出來後,聽到聲響的他隻是抬頭望了一眼又垂下了頭,並未驚訝於新冒出來的一人。等人到了跟前,這個小侍從就一言不發地把人往宴會大殿帶。
鬼界王宮很大,宮院水榭分布零散,不講究對稱形態,但也因此看著比較小氣。
過了議事正殿後幾人走的路比較窄,彎彎繞繞,很容易讓人繞暈。
周圍來赴宴的大多是鬼族人,也有妖族和鬼族的前來。而唯獨他們三人,周身仙氣繚繞,煞是顯眼。
“誒,這三個人是仙族的吧,怎麼在這。”
“我們鬼族和他們仙族要和好了?鬼君沒說啊。”
“不是吧,喂你們都不知道他們是神族的嘛?也不知道啊他們來這裏幹嘛。”
“神族的?神族沒什麼人了吧,這還一來就三個神族。”
……
青瞻和衡止神態自若,表情沒有什麼變化,隻有年掣咬牙切齒的,氣他們都在說什麼鬼話。
不得不說,他們大多說的真的就是鬼話。
拉住易衝動的年掣,忽略周圍異族人的指指點點竊竊私語,跟著前方領路的侍從一個勁地往前走,其實這段路也並非很長。
轉過了幾個彎,再過一個穿堂,侍從把人帶到宴會廳後領著他們入座後就退下了。
他們的位置在座位的右上首,昨日衡止和年掣初來鬼界,入宮來見鬼君的隻有他們兩人,那時鬼君並不知道還有青瞻的存在,因此隻準備了兩張席位。
照道理青瞻和年掣更熟一些,等她見到兩人的姿態,默了默,緩步過去屈膝低下身來坐到了衡止身邊。年掣的坐姿狂放,他一人就占了一張席位;而衡止雅正端方,好好地盤腿坐著,他的身邊還有空餘。
青瞻是後兩個人進門的,覺得同這兩人進去會不會太過顯眼。衡止不勉強她,可他坐下後沒一會兒看到青瞻踏進殿門,背後是正盛的天光,著一襲水紅色裳裙,映著如梨花般的麵容更是粉嫩。
她是一個神族人,長得精致,雖然高挑四肢纖長,但和許多高大健碩的鬼族妖族魔族人相比,她要小巧得多。這樣一來,她的出場霎時扣住了大多數異族人的目光,那雙無處安放的手,惹得衡止不由失笑。
屈腿坐在衡止邊上,她有些拘謹,不吃案前的東西吧,她不知道能做啥;吃點東西吧,邊上緊靠著一個人,指不定吃相難看,這樣應該會更尷尬吧。
衡止用三指捏起酒杯,抿了一口,意外的覺得很不錯,挑挑眉,又伸手握上玉壺想要再倒上一杯時,他似乎察覺到身邊人的拘束,略略低了低頭湊近她,開口問:“要喝點酒嗎?味道不錯。”
“什麼酒?”青瞻酒量不錯,自己平時在家會釀些梨花釀,空閑下來躺湖邊小酌一杯,吹吹涼風,日子過得愜意。
見人對酒感興趣,心下想著以後可以拿水月仙境的往念海的水釀酒來備著:“果子酒,不知道什麼果子,味道很獨特。”
果子酒倒是不錯。
青瞻點點頭,表示可以。衡止見她雙眼晶晶亮,不自覺地伸出舌頭舔舔嘴唇,眼巴巴地看自己動作,不由覺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