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天熱,白日長黑夜短,天亮後的亮光照得人睡不著,晚上要早些睡才能夠睡飽。
從明王府出來,天已然蒙蒙亮了。
賀大將軍府裏少有婢女,多是家丁與府兵在走動,又因宅邸占地廣,無法輕易找到小衡止的居所,是故天一亮,青瞻就先抽身走了。
她平日裏隻需要做好度厄星君的份內事即可,多數時間都覺得無事可做,要麼閑在家中,要麼就去南海找越淩搞事情。這回好不容易碰到一件好玩兒的事情,自然是不能放過。
下凡前,星殿書房裏的文案已經被清完,那麼在凡間留個幾年再回去也是沒問題的。
若要長久地出現在小衡止麵前,得找個由頭,好讓她正大光明地留下來。
到了午時,太陽升至頭頂,曬得樹木的葉子都懨懨的,邊緣都向內卷起來。
青瞻換了身衣服前去,畢竟平時穿的衣衫與凡世的不太相似,招搖得厲害容易引得別人發嫌隙。此刻,她著一身深色勁裝,袖口和褲腿都小小的,用黑色繩帶繞了十幾圈綁緊,腰間連帶著褲子和衣擺一同用寬布給束緊,看著很是精神。
賀大將軍府的守門也是從過軍的,後來到將軍府做事,因為級別不夠,隻夠派去看門。
他們老遠就見一個人徑直朝將軍府走來,對她獻上全部的注意力。
直到那人走近了,才看到這個高挑但瘦弱的,膽敢獨自站在將軍府大門前擋路的人,是一個女人。
看她那腰,拿手輕輕一握,怕是要捏折。
“說你呢,嘿,小姑娘。”幾個守衛見青瞻東張西望看著他們將軍府的門麵,衝她喊道,“這不是你一個姑娘家家的該來的地方,快走開別擋著道。”
賀將軍手握重兵,在朝中有大半武官以及一些文官站在他這邊,與明王爺分庭抗禮。但因其長年在外征戰,府上來往賓客少,一直都是冷冷清清的。而這些守門的府兵所受的命令是,不可讓旁的無事之人隨意在四周溜達。
“各位,我可是受你們賀成賀大將軍所邀,來給你家小公子做老師的。”青瞻不卑不亢,下巴微微抬起,肩胸舒展,看上去平添幾分傲氣。
一守衛怒目而視:“胡說,我家小公子已經有了一個教書先生來給他授課,你是從哪冒出來的,竟然謊稱是受了大將軍的邀請。”
其餘幾個守衛聞言,也是反應過來,舉起手裏兵器,像是隻要她不說清楚,就要衝上來把她拿下似的。
青瞻不緊不慢,緩緩道來:“能證明我並非胡說的證物,我沒有。但我告訴你們一些話,能證明我所言非虛。”
那個出言質疑的領頭守衛猶豫了一會兒,才點頭同意。
青瞻走上幾級台階,至他們麵前後站定:“賀成,裕德十三年冬立下大功被皇上受封為定南大將軍,受朱雀大街一號宅子,也就是現在的賀大將軍府。在賀成二十三歲那年才娶妻,但因西南連年戰亂,賀成歸不成家,致使將軍夫人一直無所出。所幸在賀成三十歲那年,其妻為他誕下一男嬰,取名賀禮,但也因此,將軍夫人難產去世。這賀禮嘛,若要說得清楚些,他的左大腿內側生來……”
“停停停,你給我停……”本來這群人聽這不知好歹的女人直呼他們將軍名諱,還心生不滿,後越聽越……後頭有一略微矮小些的守衛滿臉驚恐,他像是見了鬼似的。
“你,你是怎麼知道我家小公子大腿內側生來胎記的?”這個守衛剛進府時,是被派去服侍出生不久的賀禮的,後來因毛手毛腳的,被派來做了看門的府兵。
青瞻神情高深莫測:“我這幾年與賀成在戰場相識,幫助了他幾次,慢慢的他與我說了許多,後來看我功夫尚可,就邀請我做他小兒子的老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