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辰還早,衡止脫了外麵的衣服給自己淨了淨身後,著了一身雪白的裏衣和褲子,便輕手輕腳地掀開了一角被子,爬上了青瞻的床。
還未等他把被子蓋全身子,上半身還支著,身邊這人就有醒轉過來的征兆。
她嚶嚀了兩聲,眼睛沒睜開,應該是聞到了熟悉的味道,哼哼唧唧地又往被子裏頭鑽。
但衡止怕他被悶著,把被子拉下來一點,手托著她的下巴往自己手臂上來靠。青瞻似是碰到了適宜的香枕,還未醒轉又再睡去。
衡止見她又睡了,才放下心來。他不敢再動彈拉更多的被子過來,就這麼讓身子半暴露在寒涼的清晨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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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瞻醒來的時候,身邊的那個位子還有被躺過的痕跡,隻不過摸上去沒有溫度,也不知道衡止昨兒個是什麼時候過來又是什麼時候走的。
她現在和衡止接觸得多了,雖然沒有進一步的動作,但躺在一起睡個覺什麼的,她已經完全習慣了,說起來也不會像一開始接觸的那樣臉皮薄,說句玩笑話都會惹得臉紅。
昨日他們剛趕到中山,還沒有休息稍許就又到了王宮裏去麵見赫目王了,一整天下來身子有些疲憊,青瞻這一覺醒來,已是翌日午時。
她也不知從什麼時候起,染上了睡懶覺的習慣。
她洗漱完推開門出去,撲麵而來濃重的血腥味令人不由皺了皺眉。
青瞻回想起,這幾日正是上下中山人宰殺血獸食用的節日。
他們住著的這個客棧,雖然不處於鬧市繁華區,但它靠近山頂,離王宮不遠,而這個血氣通常都往高處走,所以他們所在的這個客棧反而比中山山腰及以下的區域,血氣更為濃鬱。
幾人碰麵後,赫目津給每個人身上都上了一個肉眼不可見的淨化結界,然後準備出去溜達溜達,看看這個什麼節日到底是怎麼舉行的。
他們一直沿著向山下的路走,越靠近山頂、在外行走的人越少,越往下走越是熱鬧。
幾乎所有的房屋屋簷下都會掛著一麵鏽紅色的血盟會小旗,街道兩側有不少店家把新鮮宰殺的血獸掛在門口,然後在街道上就開始處理血獸身上的毛發以及內髒。
這個世界的人,不畏懼鮮血,反倒是推崇備至,狂熱追求。
每每有這樣現場宰殺血獸的場麵,總是格外吸引人的駐足,有不少人停下來欣賞店家剖獸的刀法技藝。
這些血獸往往是養起來食用的,但也有為了討彩頭特地去野外抓捕一些野性未馴的血獸來慶賀。
青瞻這幾日斷斷續續吃過幾次血獸肉,已經適應了不少,若是烹煮的手法高超,她還會覺得這血獸肉別有風味。
此時已經過了午時的飯點,他們幾人為了等青瞻睡醒,都沒有吃東西。青瞻有些不好意思,一拍胸脯豪氣地說這一頓就她請了。
可她腰包裏空空,一塊血石也沒有。
一直以來,她吃的穿的住的,全是花衡止捕獵血獸賺來的。
衡止對青瞻可謂是有求必應,血石他有的是;若是出了這個世界,他也有數不清的奇珍異寶供她賞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