約摸磨了小半刻鍾,這條鬼氣的主軸就被完全割斷了。
主軸線一斷,周圍零散飄著的鬼氣無從依托,然後四散地往身體的其他部位飛去。
幸虧青瞻反應及時,抽出另一隻手來把她體內亂竄的鬼氣給收起來,不然這些不知輕重的鬼氣還不知道會不會撞損其他的經脈,或是幹擾到衡止的施法。
回頭看那條剛被解放出來的經脈,即使表麵還浮著一層淡淡的黑氣,但這已經不必多在意了,隻要到時候好好調養身子,多曬點日頭,就都能夠把黑氣去了,把身子給養好過來。
割了第一根盤踞已深的汙穢鬼氣,青瞻像是汲取到了不少經驗,後來截取的速度也就越來越快。
而衡止的速度一直都保持著,不緊不慢地,總體來說兩人一前一後,進度不算慢。
兩人大抵前前後後忙了兩個多時辰,最終把月兒體內的鬼氣給基本清除出去,其間有好幾次,青瞻瞥見月兒那張神似自己的臉,都差點手抖而把人的經脈給挑斷,所幸一切都有驚無險地過了。
而這個過程,對於赫目成來說是煎熬的。他想說話,但就怕那個狠毒的戴白麵具的女人嫌他煩,說不定會暗中對月兒下手;但他中途有數次都想問他們,他們到底在做什麼。
不過,當他看到月兒神色漸漸放鬆,臉色不再青黑,赫目成才漸漸放下心來。
青瞻和衡止終於收了手,把人好好地扶在石壁上靠著,就朝一直眼巴巴盯著他們看的赫目成走去。
衡止手起一團白光落於他的身上,在一霎那的通體舒暢後,赫目成發現他又能動了。
他遲疑地爬起身,望了兩眼這兩人,什麼都沒顧得上,先跑到月兒身邊觀察她的情況。
沒有血氣的外在補充,月兒的身體卻依舊運作平穩了。也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錯覺,她的呼吸不再孱弱,反而舒緩了下來,連心跳都有一種逐漸強勁的趨勢;看了一下她此刻的樣子,雖然額上冷汗淋漓,身上的衣衫也被汗給打濕,但……月兒此刻的狀態,明顯要比之前讓人施以術法的時候要好得多。
地上寒涼,赫目成把月兒從地上摟起來抱在懷裏,讓她的頭擱在自己的左胸膛上。
一下一下一下……他的心沉重而又略帶激動。
月兒還能夠,身子溫熱地,躺在他的懷裏。
那真是,太好了。
赫目成轉身,就見青瞻和衡止兩人站在自己跟前。
相比較之前他的暴躁,此刻的他要平靜許多。
他抱著月兒提步往房外走去,沒有理會留在屋裏的那幾個被冰封著的人,隻是拋下一句話給二人:“跟上我。”
想來赫目成也不笨,至少和赫目津差不多,應該能夠看清目前的局勢。
兩人聽罷便一同跟上了他的步伐。
而莫名感受到背後惡意的赫目成,扭過頭去時,他那滿含複雜的目光就落入青瞻和衡止的眼底。
這麼多年來他花費大氣力苦苦追求能夠治好月兒身子的方法,卻沒想到,到頭來月兒是被這兩個他以為居心叵測的人給治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