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論是哪種感情,就單單缺少了那一份最重要的心動。
他看到年殊向他做了一個口型:我們談談。
衡止動了動眉頭,把目光放遠。在她身後的青瞻一直埋頭吃著桌案上的東西,頭能壓多低就壓多低,是存了心的不想讓人注意到她。
見她沒有想抬頭看他一眼的意思,衡止收回目光,但又望到年殊那執拗的眼神。
她一直都在看著他。
衡止心裏歎了口氣,然後點點頭。
他能夠看到對方臉上霎時升起的笑顏,像是黑夜裏陡然亮起的星,孱弱而又燦爛,孤獨而又美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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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瞻受青峰的邀約來參加他的婚宴,但是一直到她吃得差不多了,青峰都沒有到她麵前晃一圈。也許是他們沒有發現青瞻躲在這個偏僻的角落,還以為她沒有來,又或許是顧忌著在這樣的場合來找她並不合適,於是等到青瞻把想吃的菜都吃了之後,就站起身遙遙地與遠山大帝打了個招呼,偷偷從後麵往外溜了。
此時不溜更待何時?
不管是衡止年殊還是那個她連臉長什麼樣都不記得的青峰,青瞻都不想看到。
也幸好,這幾個人並未從後頭跟著出來,也省得她應付了。
......
炎原的地形她不熟,沒有多加猶豫,她就喚來了雲,打算原路返回。
可是她高估了自己的方向感,換句話說,她可能找錯了方向。她騰著雲往前飛,可是越走越不對,這並不是飛往南禺山的路。
炎原四處都是幹燥粗糙的沙礫以及裸露的山岩,這些東西在青瞻的眼中幾乎都是長得一個樣,出了遠山大帝的府邸時她並沒有多加判斷方向,導致目前......她也不知道自己正飛往哪裏。
其實青瞻完全可以自誇自己的方向感還不錯,從未迷路過(?)......不過走錯了路也沒關係,反正到家隻是一個早與遲的問題。
她這一遭獨自出來,就當做給自己散散心了。
等雲飛過這一片炎原,青瞻就漸漸認得路了。她現在去的方向是往東邊,而非他們南禺的方向。
青瞻記得,在東邊的大荒之中,有幾座高山,其中有一座東極山,就是傳說太陽和月亮升起的地方。
她幼年時還曾問過她阿爹,如若日月皆從東極出,那麼卯日星君與太陰星君應該會很辛苦,每日從那麼遠的大荒中把日月趕到天上來。後來她長大了,也同樣做了個星君,才知道,日月星辰的排布,可以依靠布星台來完成。
但是就是因為幼時的這樁小事,一直都讓青瞻把它牢牢地記在心裏。此時她駕在雲上遠遠地看到遠處的那座東極山,心口不由得有種莫名的鼓脹感。
終於可以見一見幼時心裏一直夢想著去的地方了,回家什麼的,那就統統不急了。
......
東極山的山體很高,山勢陡峭,是周圍幾座山裏頭最為巍峨的一座。
青瞻把雲頭落在山腳,思考自己到底是往山下走還是往山上去看一看,可見到山下熙攘來往的百姓,青瞻還是選擇往山上走。
有些時候,山中的美是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隻有切身地處於那樣的環境中,才有可能領略到別樣的風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