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朝建隆七年八月十六,天氣,陰,於府外圍人影密布。

秦歡看了看身後的於府眾人,又望了望四周,對著領頭的人拱手道:“陳公公,不知東廠此番前來於府所謂何事?”

那群人的首領聞言,朝秦歡笑了笑,冷然道:“於府陰謀叛亂,雖然事情敗露,但聖上念及舊情,隻誅首惡,赦於府眾人死罪;然於府上下不僅不知悔過,反而企圖持械拒捕,今聖上責令我等剿滅於府,於府上下,無需上報,立斬無赦。”

秦歡聞言,胸口急劇起伏,悶聲道:“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於青青則恨恨地道:“狗賊,還我父親命來。”說著便掙脫秦歡拉著她的手,往前方衝去。秦歡嚇了一跳,立馬又把她拉回了於府這邊,於青青衝進秦歡的懷裏,失聲痛哭道:“歡哥,父親死了,父親死了。”秦歡歎了口氣,手掌往於青青的脖頸上輕輕的拍了一下,於青青便軟軟的昏睡過去。

那陳公公對這一切視若無睹,冷著臉,揮了揮手,示意眾人開始進攻,刹那間,鋪天蓋地的箭矢便朝著於府眾人射來。

秦歡見狀,立馬扛起於青青往於府內部跑去,身後傳來一陣陣的慘叫聲,秦歡忍不住轉過頭往門外望去,隻見於府眾人就像一根根野草,被猛烈的箭雨射倒在地,慘叫聲,呼救聲,求饒聲交織在一起,真是人間煉獄。

秦歡行走江湖多年,殺人與被殺的事也看得多了,以往也沒有什麼特別的感覺,可如今看著於府眾人被殺,心中卻充滿了一股憤怒與悲傷的情緒,畢竟他在於府多年,與被殺的這些人都有了很深的感情。

此刻他便恨不得衝上前去,把東廠的這些人活剮,但他知道那樣並不行,一旦他衝上前去,不僅報不了仇,反而會把自己和於青青給搭進去。所以他調整了一下呼吸,轉過身便往於府深處衝去。

然而此刻他想走,有的人卻並不打算就這麼放過他。那陳公公朝身邊的人吩咐了幾句,隨即便有兩隊黑衣人朝秦歡追去。

這時,於府門邊的人已經被殺得幹幹淨淨,陳公公命令手下殺進於府,斬草除根,而他自己則在眾人的護衛下,踏進了於府的大門。

突然,兩具“屍體”朝陳公公撲來,似是要一舉擊殺陳公公。

屍體自然不會動,會動的並不是屍體。這撲向陳公公的“屍體”便是於珍於寶兩兄弟,在陳公公下令射箭時,他們便假裝中箭身亡,以期能擒賊先擒王,挾持陳公公,並讓其命令手下解圍。

雖然是在裝死,不過他們也真的中了幾箭,如今二人拔出射入身體中的箭,當作武器,向陳公公刺來。

於珍於寶二人以自身為餌,奮不顧身的朝著陳公公衝來,而護衛在陳公公身邊的手下此刻也已經朝著於府四周殺去,於珍於寶兩兄弟的謀劃眼看便要成功。

陳公公眼看二人朝他衝來,臉色平淡,雙手卻呈現出一股詭異的青灰色,就在三人的交錯間,他出手如電,雙手分別在於珍於寶兩兄弟的胸膛上各輕輕的拍了一掌,隨即便朝著於府深處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