臨行前,寅生和李昔沫、張伍德來到了長安城外西郊卜葬地……
黃鈺日前下葬之時,寅生未曾前來,今日臨行來向其道別!
望著眼前碑碣石獸,寅生怔怔地失神了……
李昔沫和張伍德則在身後靜靜地看著他……
落木蕭蕭,寅生胸中湧起一絲愁緒,幾株老柳,身姿搖曳,風拂柳枝如老者的長髯,不停地擺動著。
邊上的彎彎小河,在颯颯秋風中如一位幹瘦的老人,深沉而莊重,令一切都感到溫馨與寧靜。
“長安一片月,萬戶搗衣聲。秋風吹不盡,總是玉關情。”
寅生在黃鈺的碑碣前矗立了許久,便和李昔沫張伍德轉身離去了。
李昔沫和張伍德也不曾知曉寅生在黃鈺的碑前想了些什麼……
……
回到了周至縣,一些仿佛又恢複了平靜。
唯一不同的就是寅生被莫名其妙地任命為周至縣的縣令……
但是寅生卻沒有任命時候的喜悅,也沒有被官階被貶低的失望。
依然是很平淡的接受……
寅生搬入了曾經周至縣令劉德之住過的縣衙內,坐在了當初屢次吃過閉門羹時候劉德之的那顆老槐樹下,
看著所剩無幾的粉色的槐花花瓣,隨著風不停地飄落……
湯師爺和羅縣尉等一幹縣府衙役們緊張地站在不遠處,大氣不敢吭一聲……
許久……
寅生招了招手,湯師爺看到後,連忙小跑上前,
低著頭躬著身子聽候寅縣令的安排,內心慌亂無比,冷汗直流……
他能不慌麼……
就在前不久的時日,就在這個後院,
縣令劉德之抱著他的第三方小妾在屋內喝著茶,吃著瓜果,無不自在……
突然間衝進來一群官員,帶頭之人則是監察禦史黃澤武。
而身後則刑部、大理寺等一幹官員,
將縣令劉德之從後院逮小雞子一樣提溜了出去…
幾乎不給劉德之說話或者申訴的機會,
在平日裏他作威作福的衙門大堂之內……
黃澤武輕輕說了一聲:“打!”
當著曾經一幹衙役的麵前,
給活活打死了……
是真的打死了!
一名七品縣令,根本沒有說話的機會!
湯師爺瞬間覺得腦子不夠用了,這是為何?
按理說自己也十分清楚劉德之最多也就是貪墨了很少部分賑災銀錢,
大多數也都是孝敬了魯王……
按照大唐律,最重的結果也就是杖責一百,流放三千裏,勞役三年。
而這些人根本不給劉德之開口的機會,
魯王殿下自始至終根本沒有出麵,時候也沒有任何音信……
湯師爺自己內心很清楚,自己等人也是在牽連其中的,
這幾日完全睡不著覺,整日惴惴不安!
腦海中始終回想著劉德之那殺豬般的慘叫,
是真的慘……
被水火棍打了一個時辰,整整一個時辰……
根本沒有去數多少下,最後打到沒氣兒了,
一名衙役上前在監察禦史黃澤武耳邊說了句什麼,
而黃澤武仿佛沒有聽到般……
沒有下令說停,眾衙役不敢停,繼續打……
回想起這些,湯師爺就噩夢連連……
“寅某曾聽曉你之前和劉德之的那些齷齪之事,劉德之呢,是罪有應得,你們一幹人等雖說牽連,但寅某給你們一個機會,就看你們把握的住不……”
寅生眯著眼睛,冷冷地對著湯師爺說道。
“下官省的,下官省的,下官等人一定抓住寅縣令的機會,全心全意為寅大人做事……”
湯師爺一幹人等聽到寅生似乎不追究他們之前的事,連忙上前叩謝。
寅生擺擺手,這幾人如同驚弓之鳥一般連忙退下了。
回想起這幾日,發覺自己還是低估了這1300年前古代人的智慧和計謀!
玩著玩著就把自己玩進去了,把自己賣了還幫其數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