巍峨的祁連山,橫亙在涼州城與鄯州城之間,東西走向連綿數百裏,直接天邊。
“祁連山”之名源自古代匈奴。在古匈奴語中“祁連”意即“天”,祁連山因此而得名“天山”,又因位於河西走廊涼州以南,故稱南山。
龍鱗水上開魚貫,馬首山前振雕翼。
長驅萬裏讋祁連,分麾三命武功宣。
百發烏號遙碎柳,七盡龍文迥照蓮。
春來秋去移灰管,蘭閨柳市芳塵斷。
雁門迢遞尺書稀,鴛被相思雙帶緩。
行路難,誓令氛祲靜皋蘭。——《雜曲歌辭·從軍中行路難二首》
……
南山靠近鄯州(今西寧市)境內一個寬闊的山穀裏,流淌著一條曲折蜿蜒的小河,宛如一條銀色的綢帶,漂浮在碧草之上。許多牛羊在小河兩旁一望無邊的草地上,能隱約看到星星點點的白色河西走廊和南山。
“吱呀吱呀……”地輜重隊木輪的聲音伴隨著四周的馬蹄“嘚嘚”聲,在這寬闊的山穀裏不停地回響著。
狄先勇是涼州城都督府上輜重隊的一名校官,主要負責這各地州府糧草和軍用物資之間的運輸。
此行從涼州城出發一路南下,穿越過這南山山脈去往鄯州城運送這即將來臨冬日糧草物資。
鄯州的駐軍駐守在吐穀渾的邊塞地帶,最近從鄯州駐軍傳來消息說吐穀渾扣押了大唐使者鴻臚趙德楷,鄯州刺史幾次交涉未果。
涼州城都督陸呈啟擔心戰事要發生,特此向鄯州城運送一批冬日的軍糧和物資以備不時之需。
畢竟這一兩年關中大旱,今年總算是有點好的收成。鄯州雖說坐落在草原上,聽聞狄先勇的鄯州軍營裏的弟兄們常說吃這胡味的牛羊肉都快吐了,還是關內的米麵好吃,一直盼著每次從關內運來這米麵糧食。
鄯州地區胡風橫行,民風剽悍,近日裏這吐穀渾各部族蠢蠢欲動,時常截殺這西域的商隊,掠奪錢糧。
此條道路又是涼州城和鄯州城必經之路,狄先勇不由得內心捏一把汗,不停地巡視警戒著四周。
此行輜重隊共派遣這帶帷蓋的輜車十輛,其中八輛裝載有這糧草之物約一萬石,剩餘兩輛則是從涼州城都督府上新打造出來的五鍛鐵軍備和明光鎧五百套。
此行派遣涼州城軍營官兵共八十人護衛這輜重隊,最前方的則是校尉羅鵬城,騎著馬在隊伍前警戒,自己則是跟在輜重隊最後方護衛。
兩側都有軍伍人員騎馬圍護這輜重車隊,剩餘的護衛則在輜車蓬蓋裏麵警戒守衛。
這一行護衛輜重隊的官兵打起十二分精神,畢竟過了這山穀就出了這祁連山脈,穿過草原就到達這鄯州城。
糧工使袁德坐在輜車上看著不停巡視四周的狄先勇說道:“狄校官,咱們這都從涼州城出來快五天了,這行軍速度也太緩慢了吧!”
“袁德,這輜重行軍可是快不得的,又不是戰事時期,糧草專門派一營匠兵守衛。但是最近這鄯州不太太平,還是穩妥點好!”狄先勇騎著馬回道。
“我也省的啊,你看這入秋後馬上就要大雪封山了,這南山裏麵氣候變化無常,這返回時候咱們別運氣太黴咯,遇到這雪封山困住就慘啦!”糧工使袁德愁眉苦臉的說道。
“怎的?你不是府上就剩你一人嘛,又沒什麼掛念!瞧上哪家寡婦了?”狄先勇笑著打趣道。
“嗨呀,狄校官,您看咱都半截入土了,怎麼的也得再老樹開個花,總不能絕後吧,東邊院裏的劉寡婦最近瞧對眼了,這不還等著回去找人撮合撮合!”糧工使袁德滿臉褶子笑的十分猥瑣,不停地搓著手說道。
“喲!看不出來你還真是念想不絕啊,你這老身板行不行啊!都說寡婦如毒,別說結果了,你別還沒開花就被這劉寡婦給毒死了!”狄先勇笑著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