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蕭明知道葉老將軍的顧忌,於是他勸說他道:“葉老哥,你就放心大膽地說,這十年我都度過了,不會經受不住打擊的。”
雖然不知道那十年,他究竟經曆了什麼,但是葉老將軍知道,那些時光定然不是輕鬆的。
季蕭明見葉老將軍的表情鬆弛了一些,於是他繼續說道:“你別急,將事情一件一件地說清楚,葉老哥,你就從我的妻子和女兒說起。我迫切地想知道她們的消息,如果有機會的話,我想盡快見到她們。若是沒有這個機會了的話,……”
“蕭明兄,你別說了,我這就將我知道的所有事情都告訴你。”
葉老將軍不願意季蕭明繼續說下去,於是他立刻阻止了他。
見自己的話幫助葉老將軍堅定了決心,季蕭明無奈而又淒涼地笑了一笑。
“蕭明,你的妻子和女兒都已經不在世上了。”葉老將軍看著斜前方銀光閃閃的水麵,語氣平緩地說道。
他的這句話仿佛是一道驚雷一般在季蕭明的耳邊響起,他一下子愣住了,便忘記了繼續往前走。
葉老將軍善解人意地停下了腳步,陪在他的身邊。但是葉老將軍沒有轉過頭去看他的表情,家破人亡的痛苦是任何人都分擔不了的。
而白發人送黑發人的痛苦,葉老將軍也深有體會,現在他也想到了自己那逝去的兒子。
兩位白發蒼蒼的老人的心,被濃重的悲哀覆蓋。
良久,季蕭明艱難地吐出幾個字,“她們為何……”
悲傷將他的咽喉堵住,喉中一片發緊,他說話都十分艱難。
“你一失蹤就是幾年的時間,弟妹憂思成疾,久病床榻,於第四年故去。”葉老將軍緩緩陳述著塵封的往事。
雖然弟妹是再前任閣主的女兒,也是前任閣主季蕭明的妻子,但這些身份隻是一個虛無的稱號而已,並不能給她帶來任何的好處。
在陸子野掌權之後,她的生活過得十分艱難。因為思念丈夫,她從未停止尋找季蕭明的下落,但是派出去的人,或許是被陸子野截住了,又或者是橫死在了某處,反正一點的消息都沒有傳回來過。
她的心病越加嚴重,身體情況也越來不不好,不久,就呈現出了將死之色。
不知道她的死,陸子野是否在其中動了手腳。因為不能信口開河,所以葉老將軍沒有將自己的猜想說出來,他相信,憑借季蕭明的經驗和智慧,他一定有所判斷。
聽完之後,季蕭明久久沒有言語,他的心中十分哀戚。
“那我的寧兒呢?”他的聲音已然有些顫抖。
葉老將軍說道:“我兒子葉雲天被封為定遠將軍之後,他們夫妻二人就離開了將軍府,搬進了皇上賞賜的定遠將軍府中,林楓和林栩都一同搬了過去。”
季蕭明的眼瞼微垂,遮住了眸中的微光。他麵色肌肉緊繃,神經也高度緊張。
葉老將軍繼續說道:“本來他們在定遠將軍府中過著平靜而美滿的生活,但是有一天夜晚,一群人夜闖而入,大肆屠殺,定遠將軍府全員一百二十餘名仆人橫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