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原赤也許是忌憚真田弦一郎的“鐵拳製裁”,哼了兩聲走遠了。
於是乎,操場上,我繼續跑步。
雨越下越大。
密密麻麻的雨點模糊了我的眼眶。
我的頭發也被打濕了,衣服黏嗒嗒的很不舒服。
“夠了!”
直到倏然之間手腕被人扯住,寬厚的大掌帶著些許溫熱,“不要再跑了!”
“這才第十圈,還沒到三十圈呢。”
我麵無表情拂開真田弦一郎的手。
然後繼續跑。
迎著冰冷的雨點和疾風。
我感覺一點都不冷。
“我說不要跑了,你沒聽見麼?”
真田弦一郎再一次拉住我。
我不耐煩拂開他。
“要我跑步的是你,要我不跑的也是你,我說我要跑,你攔著我做什麼?這三十圈就當我還你之前欠你的人情好了,以後我的事情你不要插手了OK?!——阿嚏阿嚏!”
該死的,我好像又又又要感冒了。
都是敗某人所賜!
算了算了,總歸是要跑完的,不然以後就被真田弦一郎抓住小尾巴了。
跑到第十一圈——
“好了不要跑了。”
真田弦一郎攔在我麵前,雙手捧起我的臉來,他身上黃色的外套也被雨水打濕,低斂著眉梢看著我,歎了口氣,語氣溫和了許多,“是我錯了,我跟你道歉,不要拿你自己的身體跟我賭氣。”
“我沒有跟你賭氣,我隻是——”
話還未說完,我陡然隻覺眼前驀地一黑,腦袋昏昏沉沉的。
在倒下的那一刻,被一雙結實有力的手臂圈住,耳邊傳來一聲如同清泉般清脆的低歎——
“笨蛋!”
“……”
*
醒來,空氣中是消毒水的味道,甘冽,有些刺鼻。
“你醒了。”
耳邊的聲音熟悉又陌生。
我微微側過頭看過去,站在床頭的,赫然正是間接害我暈倒的罪魁禍首:真田弦一郎。
他身上的黃色外套還能看得出來有些濕漉漉的痕跡。
暈倒之前的記憶映入腦海。
真田弦一郎罰我跑操場來著,然後跑著跑著我就暈倒了。
“我這是在醫院?”
“嗯,你發燒了。”
真田弦一郎說著,遞給我一杯熱水。
我的指尖觸碰著杯沿,警覺地看了他一眼。
“放心,我沒有壞到在水裏麵投毒的程度。”真田弦一郎的語氣摻雜了那麼一絲不悅。
不過這話倒是把我逗笑,“我又沒說你投毒,此地無銀三百兩。”
雖然還是對他有點抵觸,不過我還是能夠記得,在暈倒的那一刻,是真田弦一郎抱住了我,貌似還在我耳邊說了聲笨蛋。
喝著手裏溫熱的水,觸及到真田弦一郎的眉眼,帶了那麼點柔和的彎度。
“你在笑??”我挑了下眉。
“我為什麼要笑?”
“哦,不管怎樣謝謝你照顧我了,我已經沒事了。”
“……”
真田弦一郎沒說話,微微拱著腰,朝我這邊壓低了一下。
“你幹嘛???”
我下意識朝後退去。
“躲什麼。”
他一邊拉住我的手,將我扯到他身旁,寬厚幹燥的手掌覆上我的額頭。
我愣愣地眨著眼睛。
映入眼前的,是真田弦一郎薄銳的嘴唇,湛清有致的下巴。
他是在給我試體溫。
“還有點燙,量下溫度計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