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前龍馬歎了口氣,“還在搶救!”
手術室外麵……
紅燈還在亮著。
刺眼。
太過刺眼。
真田弦一郎坐在外麵的走廊上。
看到我趕過來之後,勸我放寬心。
這個時候要我怎麼放寬心?!
“白石……白石!”
我趴在手術室的玻璃門上。
心髒,要爆炸了!
那種負重感快要將我壓垮!
現在我就是沙漠裏的駱駝,在手術室內掙紮的白石藏之介,就是壓倒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知道,要是白石藏之介有什麼三長兩短,我也不用活了!
上天呐!我願意用我自己的命,換得白石藏之介的命!隻要他能平安無事!
上天許是聽到了我的呼喊。
最後,並沒有把白石藏之介從我身邊帶走。
但——
白石藏之介的兩條腿因為救我,在車禍中受到了巨大的衝擊,現在沒辦法站起來。
醫生說,要是堅持複健治療的話,說不定還有站起來的可能。
當然,也有可能一輩子都站不起來了。
間接失去雙腿的白石藏之介,變得尤為暴躁。
有的時候,我不經意間的一句話,都能讓他立刻暴躁起來。
就比如——
三分鍾前,我說我要去見越前龍馬。
“嘩啦——”
白石藏之介將桌子上的東西全部掃到地上。
包括玻璃杯在內的碎片,摔得粉碎,聲音有些尖銳。
白石藏之介因為憤怒,臉色有些通紅,“你還是要回到他身邊,是不是?!不管我怎麼做,你都要離開我是不是?!”
“不是的。”
我握住他的手。
他沒好氣想要推開我。
我不鬆手,一直握著他,親吻他的臉,他的眉心。
在我的親吻中,白石藏之介的情緒漸漸地平穩下來。
“小九……”
他淺棕色的茶眸,含著那麼一點水光,瞧著我。
像是害怕被主人拋棄的小狗。
這樣脆弱又敏感的白石藏之介我怎麼能忍心割舍?
更何況,他是因為我才變得這樣。
我耐著性子,聲音很輕和地說,“我不會離開你的白石,我會好好照顧你,今天,我是去和越前龍馬告別的,從此以後我再也……不見他了。”
再也不見越前龍馬……
這個念頭在我心頭劃開。
瞬間襲來的痛鑽心刺骨。
比第一次分別時刻的疼痛,還要更甚。
因為我知道,這次分別,想必從今往後再也不會有交集了。
我和越前龍馬,終歸隻能這樣了。
白石藏之介的情緒安定下來,緊緊地握住我的手。
末了,嗓音懇切——
“小九,我等你回來,你一定要回來。”
我說好。
將地上的碎片清理幹淨之後,我約了個地點,同越前龍馬見麵。
那是我和越前龍馬初遇時的地點。
當時,他和手塚國光比賽了,腿抽筋,我將他背起來,送回家。
時隔今日,這場景,這地點,總叫我心懷錯覺。
物是人非。
這個少年還是那個少年。
可我,已經不再是當初的那個我。
“他怎麼樣了?”
越前龍馬問。
“在恢複中。”
我嗓音好像被什麼堵住卡在嗓子眼裏。
半晌後,才好歹擠出一句……
“以後,我們,不要再見麵了吧。”
好端端的一句話,硬是被我分成了三截才說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