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溫柔腹黑臭狐狸
浴池內,冷夜心將整個身體都沒入溫水中,纖細的手指有一下沒一下撥弄著水麵上漂浮的花瓣。
洛寒胤轉眸看了她一眼,又對那婢女道:“好好伺候冷小姐。”
婢女忙垂首稱是,而後,冷夜心便見到洛寒胤快步走了出去。
她心底湧起一股說不出的滋味,酸酸的澀澀的,總歸就是讓她煩悶不舒服的。指尖摸到了幾瓣嬌嫩的花瓣,下意識緊緊一握,在那細嫩的花瓣上留下了深深褶皺。
說是讓婢女伺候,實則就是讓婢女看著她,不讓她隨意離開。冷夜心何其聰慧,自然立時便想到了其中奧妙,她靠著浴池,舒展著疲累不堪的身子,抬眸看向婢女,懶懶道:“側妃出了什麼事?”
婢女看了她一眼,小聲道:“奴婢隻聽的側妃身邊的憐星說側妃被毒蛇咬了,傷的挺厲害的。”
被蛇咬?
冷夜心轉了轉眸子,嘴角一彎,眼中便多了幾許寒芒,這北婉柔,倒真是個聰明的女人!這招苦肉計確實是高招!隻是不知道那臭狐狸會如何應對!
她不再說話,隻仰起臉將脖子以下都泡在水裏,閉目養神。或許是被洛寒胤折騰的太厲害,她太過疲倦,不一會便沉沉睡去。
而此時,浮香院內室中,北婉柔柔麵色發青,一臉痛苦。
洛寒胤走進之時,她眸光微閃,眉頭蹙的更緊,眼眶隱隱發紅,但又倔強的咬著唇認真疼不發出一點聲音。憐星蹲在床畔,輕輕握著她的右手手臂,手中細細的銀針輕輕紮著她的穴位。白嫩嫩的手臂上兩顆血洞隱隱發黑,與她白皙的肌膚形成鮮明的對比。
“胤哥哥——”北婉柔見到洛寒胤,強打起精神,扯出一絲勉強的笑,柔聲道:“胤哥哥怎麼來?今日不是在宮裏嗎?”
洛寒胤沒有說話,上前看了看她的傷勢,而後在床畔坐下,凝視著她的眸,輕聲道:“聽說你辦了賞荷會,我實在好奇,拜過父皇與母後,便趕了過來。”
北婉柔微微頷首,咬了咬唇,看了看自己的傷,又垂眸道:“柔兒此刻的模樣——胤哥哥還是先去歇息吧。”
洛寒胤順著她的目光看了看她的傷,又道:“怎麼好端端的被毒蛇咬了?芙蕖山莊少有蛇,今日怎麼這麼巧,來了這麼多蛇。”
他這話一語雙關,北婉柔心中更肯定是他救走了冷夜心,不覺心頭微微慌亂,不過她很快鎮定下來,抬眸與洛寒胤對視人,認真道:“芙蕖山莊附近沒有人家,草長鶯飛十分僻靜,有蛇也是常事。隻是,柔兒心中擔心,適才賞荷會時,冷小姐落了水之後便在這浮香院歇息,可是柔兒來探望時,卻不見她的人,還被毒蛇咬了一口,不知冷小姐現在何處,隻盼望,沒有像柔兒一樣,遇上了蛇。”
她說著,眸光指了指一旁角落一團黑呼呼的東西。
洛寒胤一看,是一條死蛇,足有嬰兒手臂粗細,渾身烏黑,頭頂一塊紅斑,的確是劇毒之蛇。
他眼中劃過一抹意味深長,而後微微凝眉道:“此蛇劇毒,憐星雖會醫術,不知能解毒嗎?”
憐星忙點頭道:“殿下請放心,憐星在天族時,曾學過解毒之術,側妃的毒,無妨的。”
“哦——”洛寒胤拉長音哦了一聲,而後點頭讚歎道:“如此,憐星倒是個好幫手,好好治好側妃,我自然重重有賞。”
這話不止是北婉柔就是憐星都品出了不一樣的味道,她下意思看了一眼北婉柔,後者咬著唇低呼了一聲,麵上痛苦之色更濃。
“怎麼了?很疼嗎?”洛寒胤這才想起關心她來,隻是那蹙著眉的眉宇間,並沒有北婉柔希望看到的擔心,反而從他那清澈的眸子裏,她看出了自己的慌亂。
他不會知道了什麼吧?不可能——
她在心底不住的安慰自己,輕搖臻首道:“不疼——隻是柔兒實在是擔心冷小姐,已經命人在莊內尋她,一時半會還沒消息。”
洛寒胤嘴角微微勾起,弧度很淡,卻讓北婉柔心底更慌了。
“她沒事,與你一樣被蛇咬了。”洛寒胤的神色很正常,北婉柔一直仔細的望著他,卻看不出什麼端倪,隻聽的他這話,心頭悄然一沉。
“隻是這芙蕖山莊如此多的蛇,讓人如何住著安心,須得好好整治整治了。”說完,他悠然起身,環視了浮香院一圈,最後偏眸看著北婉柔,輕緩道:“柔兒中了毒,這山莊內也不幹淨,稍後我會派人送你回宮,你便在宮內好好休養便是。”
北婉柔麵色驟變,她張了張嘴想說什麼,最後卻又是低眉順目的點頭道:“柔兒知道了,胤哥哥可是與柔兒一道回宮?”
洛寒胤輕輕一笑道:“心兒身子虛,得好好靜養幾日,我需留下來照顧她。”
如此直白的告訴她,他要留下來照顧冷夜心!北婉柔眼眶幹澀,她也中了毒啊!可是他隻的態度不鹹不淡,好似根本不在意似的!這般大的落差,讓她如何能接受得了。
但是,她卻是聰明的沒有借題發揮,隻抬起頭,紅著眼眶強撐笑溫婉道:“柔兒明白,都怪柔兒任性要辦賞荷會才會害的冷小姐受傷,胤哥哥一定要替柔兒好好照顧冷小姐,不然,柔兒會心有不安的。”
洛寒胤眼神莫名,默了一陣,輕輕頷首轉身離去。
待得他走遠後,北婉柔麵上的溫柔瞬間消失的幹幹淨淨,她冷著臉蹙著眉,心中醋意怒意翻天覆地。
憐星正認真的給她去毒,她忽然抽回了手,五指相握,道道銀芒閃過,那兩個血洞中便流出了兩道烏黑色的毒血,隻片刻,她的麵色已然恢複了正常。
憐星見怪不怪,隻抬眼看著她,緩聲道:“郡主,殿下怕是起了疑心。”
北婉柔如何不知,她擰著眉,暗聲道:“那又如何,他始終沒有切實的證據!隻要我表現的天衣無縫,此事便注定隻能不了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