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今兒個,你得接受。”
“可我總有別的法子……”
“哦?說來聽聽?”
“就比如……就比如……”
白存卿半天沒有想到一點法子——他才來東雪沒多久,朝野中認不得幾個人,又沒有半點靠山,營中的弟兄,雖是生死之交,可大家都是窮鬼。
“白大人這是演的沉默是金?”
顧絕兮輕笑,將碎發別到耳後,好整以暇。
白存卿看著微微笑著的姑娘,後脊發涼。
這婆娘不是個好人啊!
風蔚閣之主,這話也不知有幾分真,但風蔚閣之人,他確實惹不起。
“行吧,我白某賣藝不成,這臉也沒人瞧得上,也不知曉顧醫師要我的命作甚……”他喃喃著,抱怨著,還是在字據上簽字畫了押。
似乎滿臉都寫著“好騙”。
顧絕兮倒是沒什麼所謂,反正要收白存卿的命,如探囊取物。
眼下藥材已經耗費在此人身上了,能收回一些本,算一些,回頭再找時間去收集藥材便可。
“白將軍過謙了,往後我若在東雪朝堂惹了事兒,還要多多仰仗白將軍這樣的青年才俊呢。”她笑道,一揮手,木門已開。
他終於鬆了口氣,這屋內雖然暖和,卻架不住眼前人步步緊逼。
這若是夢,定是噩夢,還極其難醒的那種。
“顧醫師不必如此逼迫,白某向來說到做到。”
“哦?”白淨的小姑娘很是疑惑,“逼你又如何?”
理直氣壯,沒有半點遮掩。
在白存卿看來,這和七八歲孩童的無理取鬧極為相似……但他還是簽了字據。
他先欠了人巨債,可沒法再反過來指責對方呢?
不論是風蔚閣還是醫仙穀,都是有規矩的,他先有求於人,並且無法支付藥材的費用,算了,隨她鬧騰著。
“若沒有要緊的事,白某先告辭了。”
白存卿看小姑娘將字據收好了,神色未變,甚至沒有半點欣喜,頓時有些惱,卻不能發作。
他剛走到門邊,隻聽裏邊飄來一句。
“國主召見之事,還勞煩白大人多多費心了。”
原來是在這兒?
他點點頭,並未回頭,便匆匆離去。
若是再待一會兒,又生出了什麼事兒,他當真是自討苦吃。
顧絕見人走遠了,才打開窗子,入眼的全是白茫茫的雪,隻這麼幾天,她好像已經膩了。
若是長居此地,怕是會眼盲。
初雪感受到一陣寒風,便在劍鞘內微微顫動起來。
“莫非你是東雪的匠人打造的?不然為何到此地會這般激動……”
顧絕兮喃喃著,稍有些不悅,她可不喜歡這個地方。
震撼的景見過幾次便夠了,若日日瞧見,那也是味同嚼蠟。
聽聞此地下雪天多得很,人人都像烏龜似的躲在家中,不到萬不得已時不會出門。
窗下忽而傳來一個短促的笛聲。
她低頭,一掌將飛來的鏢擊了回去!
那人似乎有點懵,三兩下爬到窗邊,扯下麵巾,“我家主子要傳話,你將飛鏢打回去作甚?”
“隻是習慣了,你既然可以爬上窗子,為何多此一舉用飛鏢呢?”
顧絕兮搖搖頭,突然覺得這個傳話的人,也不太聰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