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絕兮回到房間時，才發現地毯上有一根銀發。
幾個時辰前，商流派來商議的姑娘，是一頭銀發——先前她借演示鹹豆漿的衝泡，引了不少人來觀看，其中銀發的也有兩三個。
東雪許是有天生銀發的一族。
但是銀發的未出閣的、眼上有痣的姑娘，範圍應該就小很多了。
可痣這等小事，一般人也不會在意才是……
對商流的打探，還需從長計議。
外邊風雪漸盛，路上不一會兒就堆積起來，新雪舊雪混在一起，一眼瞧著就格外的冷。
按理說，極寒之地，一般都少有人住，可東雪的百姓不比靈淵少，當真稀奇。
東雪之東，還有很多小國。
若是得了空，她也要去看看，這些小國，是不是真的存在，又是不是……當真如同史書記載的那樣，有諸多奇異的人事。
東雪之東無盡頭……
雪落無聲。
很快就到了和商流之人約定的巳時，晝行軍早早地埋伏在了冰泉各處。
顧絕兮到時，商流之人已和晝行軍的幾位兄弟打了照麵。
她環視四周，終是在一堆人中找到了那個和她商討的人。
還是戴著麵具，男子裝扮。
“這般陣仗，我還以為是我來遲了，沒想到商流之人，如此看重這鹹豆漿的小方子。”顧絕兮輕笑，風吹起她的鬢發，卻並不冷。
“酬勞已經帶來了。”那人說道，手下的人幾乎同時，將五萬兩黃金展示在眾人眼前。
顧絕兮點點頭，將裝訂成冊的幾張豆漿方子拿在手中，“那我們便……一手交錢，一手交貨，兄弟們，出來搬黃金了！”
最後半句，她提高嗓音喊道。
隻見四麵八方跑來許多裝備一模一樣的男子，孔武有力，腰間佩劍。
“主子！”眾人抱拳行禮。
輕，齊整，鏗鏘有力。
昨日與她商談的那個姑娘眼裏驚異，顯然有些被嚇到，卻仍是勉強維持身形。
“不必驚慌，交易正常進行。”顧絕兮衝那銀發姑娘招了招手，“昨日是我們一起商談，現下……我們走到中間，一手交錢，一手交貨。”
“咳咳，好。”
顧絕兮先走到中間，讓晝行軍跟在身後。
冰泉都是黑壓壓的人頭，一時間竟沒有那般寒冷景致。
銀發姑娘下了轎子，緩步走到正中央，端著黃金箱子的隨從們，也緩步上前。
交接順利進行。
她回頭囑咐一句，“給我留2000兩的，你們一人160兩，今年銀子照發，這個就當是我給的新年賀禮了。”
“好！”
晝行軍兄弟們眼神晶亮，笑得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
商流之人最講誠信，而晝行軍的弟兄，拿了黃金便走，分散到各個不同的方向，隱入冰雪之中，似乎從未出現過。
拿一個，走一個。
對方帶的人手也算多，但與顧絕兮比起來，隻有三分之一。
幸好顧絕兮未曾有賴賬的心思，不然，這些人，怕是走不出冰泉。
“主子，這兩千兩……不，二百斤的黃金，我們放哪兒啊？”羽靈輕聲問道，“緣來客棧指定不行。”
“一會兒把它們包在米袋裏，扛到小耗子那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