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來得匆忙，西羽又有諸多限製，帶來的藥材都被收住了。
方才揮灑的也不是什麼毒藥，隻是麻痹視神經的一種藥物，順帶著讓人會有幾分困倦。
其實方才陸將軍沒說錯，此地危險，他離開了，更危險。
尋常人，是不能跟一個擅長醫毒的人待在一塊兒的。
“你且休息著，莫慌，過幾日就會完全恢複正常的。”她在少年耳邊輕聲道，隨後便三兩步就融入夜色之中。
西羽的天氣很是溫和，她甚至隱隱能感覺到靈淵的氣息。
《醫神秘書》暗示她去到雪山，那兒會有雪蓮。
可是……在這茫茫夜色之中，她放眼望去，都沒瞧見有雪，不論是地麵、屋簷還是遠處的群山，都是黛色，瞧不見半點雪跡。
怎會如此？
分明西羽離東雪並不遠！也就是兩三百裏的距離！為何會……
一點雪都不剩下了？
還是得等到天明，才能細細查探，眼下得易了容，找個地方歇腳才是。
西羽，彈丸之地，風蔚閣並未有太多的介入，零散的商人約莫有幾個，但不常見，也難尋。
此番若想借助風蔚閣的力量，怕是不太行。
夜漸深沉，星辰都安靜下來，遙遙地掛在夜空，也不閃爍，隻是靜靜地看著每一位還未沉眠的遊人。
吹過幾陣風，將遊人、兵士的焦慮都吹散了，東方漸白，帶了幾分暖意。
顧絕兮在晨曦投來的第一縷光芒之下，緩緩地睜開了眼，她易了容，在眾人尚未醒來的清晨，離開歇腳的客棧，走向人跡罕至之處。
一炷香後，山野迎來了陌生的客人。
姑娘單薄，孤身一人，卻並不孤單，細細看去，她身邊總是飛著一柄長劍，時而上時而下，有時還像貓狗一樣會湊到近前撒嬌。
“初雪，你當真感覺到雪山了嗎？是雪山，不是積雪。”顧絕兮輕聲問道，哪怕周遭沒有人——這寧靜的山野，似乎連大聲說話，都會打破周遭的安寧。
初雪在空中愣了一會兒，爾後有點不敢置信地晃了晃劍身。
似乎在說“就你也敢質疑小爺”！
顧絕兮挑眉，不再問了，初雪是有靈性，可脾氣也大，還是少去招惹為妙。
她跟著初雪走了好一段路，終於在重巒疊嶂之間，發現了雪山的蹤跡！
若說是雪山，其實隻是山頂有終年不化的積雪。
“天呐，這麼高？”
顧絕兮抬頭仰望，山峰高聳入雲，似乎隨時都會頂破天去，雲霧繚繞之下，已分不清是雪還是霧氣。
“初……”
她正要喚初雪，周遭卻不見長劍的蹤影，不知隱匿到何方去了。
顧絕兮搖搖頭，便朝著雪山之巔行進。
許久未爬山了，爬的還是這種連山路都不曾有的……
她站在山腳，看著近乎垂直於地麵的山體，右手握緊了匕首，暗自給自己打氣加油。
風肆意地吹著，人跡罕至之處，自然總是主導。越往上，風聲越大，似乎能將人撕扯著丟向遠處。
山野複歸於天地。
“嘶……”
顧絕兮一使勁，匕首才略微紮進岩石一小部分——這樣的硬度，基本無法攀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