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鈴鈴
隨著放學鈴聲的響起,原本安靜充滿嚴肅感的校園瞬間變成了一個充滿熱情的嘈雜樂園,學生們擁擠著跑出教室,白皚皚的操場被湧出的人群踩出了無數個大小不一的腳印。
餓了一天的學生們喊著叫著奔向隔著校園不遠處等著他們的父母,其樂融融的樣子在夕陽的襯托下倒是十分的溫暖。
或許是礙於父母在身邊,那些孩子們沒有找秦雄立的麻煩。
秦雄立也省的多事,告別了李白芸後,一個人握著他的那把黑傘,便走出了校園。
父母出了車禍後,秦雄立便失去了監護人。按照法律程序,他父親的一個遠房表兄弟會成為他的監護人,同樣,擁有使用他父母遺留資產權利。
當然,他的使用權僅限於秦雄立的教育和生活上,但在這個沒有人監管沒有人在乎的程序上,誰知道這些錢去了哪裏?
來接管秦雄立的監護人每個月月初會在他房間的桌子上留下200塊錢,之後便不知蹤影。然而在這個一杯牛奶都需要3元的社會,200元可能也就一家人吃一頓快餐的錢.
秦雄立緊了緊口袋的5塊錢,然後順著路向著自己家的方向走去。
他的家雖然離得不遠,不過數公裏的距離。
對於一個手頭比較闊氣,擁有汽車的家庭而言,幾公裏不過是短短幾分鍾的時間。但如果換做步行,卻需要至少四十至五十分鍾。在這個寒霜覆雪的冬天,著實不是一件讓人愉悅的事情。
“地瓜咯!賣地瓜咯!香嫩現烤的地瓜!”
“新鮮的地瓜,現烤現賣!2元一個5元三個!”不遠處傳來了一遍又一遍的吆喝聲。
街道的一旁,一個帶著雪橇帽的老大爺正站在一輛烤爐車麵前不斷著搓著手,黑乎乎的烤爐車旁放著一個紅底白麵的電動喇叭,此刻正不斷的傳出錄製好的廣告聲。
老大爺的身後是一群四五十歲的阿姨,她們穿著厚厚的棉襖,兩隻手緊緊的插在口袋,但是嘴裏卻是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
“聽說了嗎?老王家出事了!”
“哪個老王!”
“上次來我家打麻將的老王!”
“就是那個馬大虎?詐胡的?”
“吼嗬!就是他?”
“嚴不嚴重啊?”
“不嚴重,就是去醫院打了石膏”
“咋的啦?怎麼回事了?”
“這不是最近總是雨夾雪嘛!地麵結冰,那群不幹事的人老不往地上撒鹽!這不,老王在下樓梯的時候從兩米多高的樓梯上摔下來了,還好有人在旁邊看著,及時送醫院不然得不知要發生什麼!也不知道咱國家付那些不幹事的錢幹嘛!整天拿錢不幹事!出事了就推卸責任!”
“對啊!我前兩天也滑倒了呢!你看看我這腿都腫了!疼了我半天!”
“我看看,哎喲真腫了!你可要小心點,別再歪了!”
秦雄立走到了烤爐車前,聽著這些大媽大嬸浮誇的聊天方式,小臉上不自覺地露出了笑容。
原本他覺得無趣的鄰裏例外間的噓寒問暖此刻卻顯得額外的親切。
“小秦來了,”雪橇帽大叔親切的道。
“嗯,叔,三個地瓜帶走,”秦雄立露出笑臉道。
“行,叔給你挑三個大的!”大叔明顯對秦雄立特別的關照。話語都還沒有落,便用那隻帶著手套的手提起了烤爐的蓋柄,另一隻手則拿起了身邊的鐵夾。
蓋柄開啟的瞬間,濃濃的烤地瓜味伴隨著水蒸氣猛地湧了出來,濃濃的烤香帶著一絲絲的奶味,另站在大叔身後的一群阿姨都忍不住的吞了吞唾沫。
大叔翻了翻烤爐內的地瓜,接著從烤的通紅的壁爐內挑出三個個頭最大,烤的最香的,將其放在了提前準備好的報紙上,接著用雙手捏住報紙的兩角,迅速的將地瓜的下半身一層層的包住,僅僅留下上頭的一小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