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桃花夭夭(三)(3 / 3)

“起來吧。”

樂山沒問原由,隻道,“我會與夫人說一聲,你們既然跪了這樣久,現下且回屋裏去吧。”

“是,是。”

進屋去,門人通報,跑得很快,早等在門口,隻等著人來。

樂山卻沒有進主室,繞步去了溫菊屋。

她家二妹,此刻正在樹下石墩上吟詩,丫頭出聲喊話,樂山止住,“等一等。”

院前跪了兩個丫頭,按理來說,在屋子裏的沉芫聽到消息應當比她快,可直到她回來,兩個丫頭也還隻是在院前跪著。

沉芫並非拿劉氏沒有辦法,相反的,沉芫的話,劉氏定能聽得進去一些,隻是,她家二妹,似無半分要勸阻的意味。

明麵上看,這是她與劉氏的矛盾,細想了去,沉芫的性子原來是一早就如此了。

命裏淡薄,待人不親厚,自小就成熟,看周邊的事,她皆以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心態處之。

好又不好。

在旁侯著的丫頭顫顫驚驚,怎麼大小姐跑來了溫菊屋,往常她不是連後宅的門都不進的嘛。

看了一刻,樂山退下腳去,囑咐丫頭,“不打擾你家姑娘,我就先走了。”

“是。”

繞了正院,從這裏,往屋裏看了一眼,前世的記憶在腦海中閃過,劉氏……

陳樂山告訴自己,自個這人,雖然不是多記仇的人,也都是前世的事了,但對劉氏,還是心狠些吧。

收回眼,沒去看她,就徑直回了房。

次日清晨亥時,她準時醒了。

這樣寧靜的時光,太好太好,一時竟舍不得起床。

躺了片刻,她起身,天色尚早,丫頭還未醒。

穿戴好,去了家中訓練場,開始晨練。

練到日頭升起,出了一身汗,抹了抹額頭的水珠,回房略做了洗漱。

問蘭詫異她今日起得比昨日還要早,“小姐,你就是要去西山大營,也沒有必要從現在開始就這般強練呐。”

“誰說我要去西山大營的?”

“不是嗎,可是是汪大人親口說的啊,”她指了指外麵,“來了有一會兒了,正在前堂與老爺喝茶呢。”

汪木善過府幹什麼?

一身暢快淋漓地就去了,臨門見著了人,汪木善捏緊了胡須,笑開了聲,“陳老弟,樂山這不就來了。”

樂山既來了,就不必遣人去喊了,陳忠起身過來拉她坐下,“長寧,你師父同意了,一時用過早膳,就收拾東西去大營吧。”

“嗯?”

樂山瞪著大眼看向汪木善。

汪木善卻誤解了她的意思,“我還能不知你的意思,昨日故意將我一軍,說些反話,不就是激我送你過去嗎,”唉,“罷了,樂山,你的功夫是越發厲害了,為師氣雖氣,但知道不能耽誤你。你既然連刀法都自行摸索了出來,我怎麼能再留你,昨夜早已寫了信,送至了大營孫將手裏,吃過飯,你就可以過去了。”

陳忠一旁驚訝,“汪大人,你還認得孫大將啊?”

“廢話,”雖然現在二人差得遠了,但若幹年前,他與孫韌也算得出生入死的兄弟了,“我與孫將乃性命之交,將你托付過去,我也放心。”

這兜兜轉轉,硬是沒繞開這個圈。

騎馬到西山大營,拜了更貼,在營前略等了一刻,有人來迎她,“陳小姐裏麵請。”

孫韌其人,人如其名,他做事,唯韌不破,但凡什麼事,要看得成效。

見著樂山來,他上下掃了眼,點了點頭,問,“樂山是吧,聽老汪那個酒鬼說,你的刀法已經摸透到十四式了,不想他手底下也能出這樣的人才,”他取刀來,“丫頭接著,耍一招給我看看。”

前世此刻,她雖然刀法未能參透,但行刀有勁,刀刀見鋒,孫韌這樣的人精,一眼就瞧出了她的厲害之處,歎,“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隻是今時不同往日,她左手接刀,拿刀在手,見了虛禮,“將軍,師父為人妄言,樂山刀法鄙陋,尚未精湛。”

她拿刀,草草舞了一段,而後遞刀與孫韌。

餘光裏,看見孫韌眼眸的失望明顯。

這時,營外侍衛進帳,道,“太和郡主入營了。”

孫韌忙拿起了桌上鐵帽,對麵前站著的樂山說,“你隨小趙出營,去找謝參將,讓他帶著你先練練手。”

趙總兵領他到了訓練場,兵馬有序,來來往往,看不到盡頭,趙總兵朝上喊了一聲,“謝參將!”

來人從場上下來,周遭見著的人紛紛見禮,“參將。”

謝參將,嘿,這不是她的副將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