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夜道過話後,樂山又一眼沒合眼。
懷著這般無措與擔憂,她日日焦急。
轉眼就是宮宴。
真到了這天,樂山反倒沉下了氣。
吐蕃使臣來朝,天子覲見,打日裏起,宮裏就開始熱鬧了。
“齊深,都按我說的辦,晚間你定全力以赴,與李邈的事,等會後再說,知道了嗎?”
齊深道知道了。
怕齊深沒辦法應付,她拉著南蘇到了一邊,又跟他交代了一遍。
南蘇鄭重,“知曉,長孫將軍畢竟在關外,這回不是兒戲,我定替你看好郡主的。”
“這便好。”
齊深等人也要入宮了,她問樂山,“你也該回去了吧,你家沈璞估計是在等你。”
蘇君算了算時辰,這恐怕讓沈璞等了好大一會兒。
她牽馬,“那就宮宴上再見。”
“行。”
到了此時,樂山已將所有的事物都打點好,這才回的沈府。
沈璞真的是在門口等她。
樂山有愧疚,忘記了時間。
“讓你久等了。”她對他道。
“沒等多久。”
他向她伸手,拉她上馬車,樂山左右看了看人,還是將手搭在了他的手上。
一路進宮,中途的路上,沈璞沒有就著今晚的事怎麼樣問她,隻是給她遞些糕點,問她這時頭還疼不疼。
樂山望著他。
其實是疼的。
“不疼了,跟前幾日比,好多了。”
樂山看得出來,他是想摸摸她的額頭,手伸了一半。
他舉起,又給放下了,沒摸,嘴裏說著話,“不疼了,那就好。”
小半會兒車程,到了皇宮。
到了宮門口,就得下馬車,黃門在唱人,前頭是國公爺,樂山也瞧見了公爺身邊的魏氏。
好些天沒見她,她氣色是好的。
樂山與沈璞一道,向國公爺身邊走近。
樂山隻行了個禮,話來不及道,前頭唱完了人,人就得入宮,國公爺與魏氏,便朝前去了。
樂山對皇宮不陌生,此前她便來過,此刻進宮道,不知道為什麼,有沈璞在她身邊,她便就一下子靜下了心來。
進大殿,門大開,正位上是幾位妃子娘娘,聖上的禦駕還沒有到。
左右盡是朝臣與賓客,吐蕃的幾位將軍都還沒到。
有人看見了沈璞,不少人過來道禮,沈璞一一應答,領著樂山,到席上坐下了。
沈璞的位份不算高,但他坐的地方,正麵可見的,就是東宮的席位。
正想著東宮,外頭便唱,“太子進殿。”
忽而間,眾人都站了起來。
太子還是得敬著的,他方一進殿,眾人便給他行禮。
樂山有直覺,李適進殿,第一個要來的地方,肯定就是沈璞這裏。
果然,他讓人免禮後,便朝沈璞這裏走來了。
“小侯爺,侯夫人。”
沈璞與樂山,又給他行了一遍禮。
人前,他握住了沈璞的手,“多什麼禮,雲舒,今個晚上,我定多灌你幾壺酒,一會兒你可別醉了。”
“當不起太子敬重,我給你敬酒才是。”
一來就說酒。
樂山察覺,他們是不是在什麼不為人知的行話。
但她猜不出。
這時李適又說了,“侯夫人莫急,本宮知你是女中豪傑,一時酒來,本宮也敬你杯才是。”
“不敢,不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