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大胖兔子
次日清晨,小吳安伴隨著一絲藥香睜開了雙眼。昨日受傷處已經沒有那麼痛了,隻是有一些酸脹,他笨拙的爬起了床穿好衣服。奶奶已經端出一盤用煤球烤好的麵包和一碗稀飯,他洗漱吃好後奶奶將鋁製便當盒用手帕包好放進了他書包。
“娭毑再見。”小吳安背著書包晃晃跳跳地出門了。奶奶笑著將另外一個便當隨便塞進另一個打了補丁的包也出門了。
在學校課堂上小吳安坐著筆直的聽著課。每當老師提問時小朋友們都會爭先恐後的舉起小手,期待老師叫到自己的名字,隻有吳安從來沒有舉起過手。但是,每當這個時候小吳安的眼神裏總會有一絲渴望,期望老師叫到自己的名字。
L小,吳安就讀的小學位於湖南的小城市邊緣的郊區,在市裏很一般,大部分就讀的學生都是外來務工人員的子女或者城市郊區的居民的子女。學生們的家庭條件都是差不多的,隻是小孩子總會學大人那樣,在貧窮中也是要分出高低貴賤的。或許高低貴賤這個詞不適用於這群小孩子身上,無非就是誰的玩具多,誰每天的零用錢會多那麼幾毛或者一塊錢。畢竟小孩的世界也就那麼大。像吳安這樣從來不吃零食,唯一的玩具是那個塑料小模型的孩子自然是那群小孩子們排擠的對象。排擠的並不是他的窮,而是欺負他從來不會反抗。唯一值得吳安一絲自豪的是他每天的便當總是班裏最漂亮的。有時候是點綴了芝麻的飯團。有時候是切的整齊的紫菜卷。與用變形了的鋁製便當盒顯得格格不入。隻是對小孩子來說,正餐永遠沒有辣條零食誘人。
那一天。電視上播到了還珠格格第二部。班上來了一個插班生。
“同學們安靜一下!我們班來了位新同學。讓他給大家自我介紹一下”老師大聲喊道。
“範誤”說完徑直走到教室後麵的空座位上坐著然後趴在桌子上了。
吳安用餘光打量著這位新同學。皮膚黝黑,雙眸泛著精光。小眉毛粗粗的,穿著黑色的小T恤,酷酷的。可又在胸前印著一隻大龍貓,有著與外表不一樣的違和。當然,吳安是沒有看過宮崎駿的大龍貓的。所以他一直都覺得那是隻大胖兔子。
往後幾天裏班裏的話題都圍繞著這個新同學展開。
“你知道嗎?那個範誤是轉校還降級才來我們班的,聽說他本來是五年級的,因為打架沒學校要,換了好幾家學校才來我們這的。”吳安前排的秀秀轉過頭來小八婆一樣用大眼睛瞟著範誤說道。
“不知道”吳安頭也沒抬的說道。
秀秀自覺沒趣,嘟嘟嘴便又找同桌說去了,便不再理會這個冰疙瘩。隻是她沒看到吳安偷偷的瞟了一眼最後麵的“大肥兔子”。
放學後,吳安還是一如既往的一個人回家。
“你給我站住。”後麵用肥嘟嘟的小手腰的小俊帶著一群比他瘦一些的同學對吳安叫到。
在黃昏走在破碎水泥路上的吳安聽到後一怔,一層細細的冷汗從汗毛孔擠了出來。
“你居然有膽量欺負秀秀。看了你不知道我們的厲害。”小俊儼然一幅電視劇裏“懲奸除惡”的表情,當著自己的大俠。說著一擁而上將他推倒在地,拳打腳踢。小孩子哪有多大力氣,隻是對於吳安來說,也是身上零落散著種種疼痛。
不知過了多久,吳安感覺到身上的痛感消失了,轉而來的是小俊他們的呻吟叫罵聲。“你有本事別跑,我告訴大人。”他們一溜煙的跑了。
吳安緩緩抬起了頭,迎麵而來的是那隻大龍貓。隻見他盯著自己左肩膀上那塊胎記,眼神呆呆的發愣。吳安緩緩的爬起來,他此刻想的隻是衣服破了該怎麼向奶奶交代。至於他左肩膀後的胎記他自己也不知道。因為那隻有劇烈運動後才會顯現出來。當然,挨打也是劇烈運動。
吳安也沒向範誤道謝便跑回家了。隻留下夕陽餘暉下的範誤喃喃童聲“你終究還是被我找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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