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雙腳踏出城門的那一刻,燈火一下子全部熄滅了。不知從何處的灰塵又重新覆蓋上來了,石板光潔不再隻留下了來時的一串腳印。向後望去。城牆蛛網密布,似自己從未進入過那個城池一般。吳安心頭隱隱作痛,他清楚的知道,這些經曆,那個中年男子,一切都是真實發生過的,身上還披著那殘破的披風。殘破的披風下麵,是傷痕累累的軀體。再看向邊上的胖子,拍一拍自己身上的塵土:“走吧!”胖子平靜的說道,剛剛的死裏逃生,胖子沒有絲毫顏色表現出來。
吳安跟著胖子沿著城牆走。“為什麼不過橋?”
“來時路,去不得!”胖子說道。
“我叫盧壁。”胖子走在前麵沒有回頭。
“這一路多謝你了。如果能出去。我一定去找你。你住哪裏?”
“不記得了,受人之托,不必掛在心上。”
吳安隻當這是一個做好事不留名的好漢,再回頭看了一眼不遠處的城門,上麵側視的城門牌匾上隱約寫著兩個大字“烊銅”。
“烊銅?這裏是傳說中的地獄?”
“是的。”盧壁答道。
正說著,他們走到了城牆的盡頭,臨著河邊搭著一坐高台。他們沿著台階一直向上,到了樓梯盡頭,高台頂部,胖子停下了腳步。突然,之前一直冷冷的胖子眼神中露出了一絲別樣的神色,從懷中掏出那塊玉壁,交到吳安手上。
“拿著他,跳下去,便能回到你原來的世界了。”吳安聽到後朝高台看下去,滾滾的黃色河水,發出陣陣怒吼,河的對麵也隻有一片荒蕪。
“那你呢?”吳安猶豫了,出於他身上的人性吧,對麵前的胖子既有一絲懷疑,也有一絲擔心。
“我已經走不了了。”胖子平靜的說道,“這裏的食物是不能吃的,吃了就會忘了來時的路,也慢慢忘記自己的生前了,剛剛我跟你說的就是我最後對於人間的記憶,我的名字。
“怎麼會,你什麼時候吃的。”吳安一下子慌了,看著眼前這個人,一瞬間莫名的情緒湧上了心頭。
“那碗藥!他們或許是好心,隻是不知道我是生人,這一切早已注定好了的。你出去後忘了這裏的一切吧。就當做了一場夢。”說完,用手輕輕一推,吳安還沒反應過來便已懸空,接著是水麵的撞擊感,來不及抽出一瞬間往回看一眼便隻剩嗆水的感覺了…………
“咳咳咳………”一陣咳嗽從吳安的喉嚨裏發出來,眾人齊齊看了過來,一臉疑惑。吳安回到了現實,隻見他手裏還拿著那個瓷枕。再看陳老,剛剛端著的那杯水還沒放下。原來隻是黃梁一夢,黃泉一夢…………
“怎麼了?”劉平焦急的問道,還以為吳安被裏麵的塵氣嗆到了。
“沒事。”吳安有點虛弱,放下瓷枕往邊上的椅子走過去,癱坐了下去。“今天有點不舒服。”